秦玖忙按住蔡供奉的手,“蔡姑姑,你干什么?”
蔡供奉冷声道:“我要看看,你将自己糟蹋成什么样子了。”她说着,便将秦玖的衣衫褪了下来,看到她后背和胸前的疤痕,她眸光一凝。
“这是什么?”蔡供奉问道。
秦玖掩住衣衫,漆黑的凤目中闪过若无似有的痛楚,她半垂头,低声道:“连玉人很可怕,为了免于他的荼毒,我才,故意留了这些疤痕。因为这个,他才没有碰我。”这些事情,她知道瞒不过蔡供奉,所以,索性实话实说了。
“因为这些疤痕,我保住了自己的清白,是不是很合算!”秦玖低垂的眼睑内闪过一丝哀怨,当她抬起头时,那抹哀怨已消失无踪,脸上重新又挂上了温婉的笑意。
蔡供奉闻言,伸指抹了下眼睛,没有再说话。天宸宗的宗主连玉人究竟多么可怕,她也是有所耳闻的。秦玖能在天宸宗混到蒹葭门主的位子,付出了多大的艰辛,她恐怕是想象不出来的。
“你是修习了邪功吧?”蔡供奉眯眼道,“如果还想要命,就趁早停止修习。”
“恐怕已经晚了。”秦玖微笑着道。
蔡供奉站起身来,转身不再看秦玖,无数的波光闪过她的眼底,化作深深浅浅的痛楚,她仰高了头,慢慢道:“风寒的病好治,今日来,你不光是让我来治病吧,还有别的什么事,赶快说吧!”她的声音依然冷凝,但是语气却微微颤抖,显然是心情格外不平静所致。
“我听说,袁霸的夫人最近也感染了风寒,我想请你去为她医治,顺便,将十五年前的那件旧事抖出来,让袁霸知晓。”秦玖慢悠悠说道。
“你要做什么?”蔡供奉心中一惊,转身问道。
袁霸是骁骑统领,同时也是庆帝的心腹,这个皇城的安危都握在袁霸的手中。倘若秦玖要招揽袁霸,只有一个目的,那就是为谋反而准备。
“姑姑放心,我不会做傻事的。我一定要用最堂堂正正的法子,洗清我白家的冤屈。我另有目的,你不必担忧。”秦玖细致的眉微微蹙了起来,慢慢说道。
这些年庆帝也过得够好了,就让他最信任的臣子与他离心,让他的儿子们为了夺嫡而互斗,让他也尝一尝寝食不安的滋味。
“姑姑,御膳房的那个翠兰,可查出是何来历了?”秦玖问道。
“她的来历很清白,进宫也有五年了。如今,她在牢中,所以不好跟踪查探。不过,我听说,她刺杀三公主的罪名,如今已经查明是抓错了人。可能不日,就要被从牢中放出来了。”
秦玖闻言一愣。
颜夙包庇翠兰?这太不可思议了。她了解颜夙,他不会放走任何一个罪人的。刺杀云韶国三公主这么大一件事,他竟愿意将凶犯放了?
蔡供奉却觉得没什么稀奇的,她冷冷说道:“这两年,安陵王行事有些反常,倘若翠兰是一个对他而言极为重要之人,也没什么好奇怪的,我会派人继续盯着这件事的。”她坐到桌案前,提笔写了两个方子,递到秦玖手中,“这两个方子,一个是医治风寒的,一个对你修习邪功引起的身子不适有帮助。”
秦玖接过药方,点了点头。
蔡供奉又漠然道:“我回去会马上特制一种丹药,备你随时服用。但是你要知道,这些都是治标不治本的,你一定要自己保重。否则……”她瞪了秦玖一眼,“不用你自己死,我便先掐死你了。”说完便转身快步去了,她怕自己在这里多待一会儿就会哭出来,或者会忍不住真的上前掐死这个不爱惜自己的人。
秦玖看着她的背影,看到她原本一直挺得笔直的脊背竟现出了几分佝偻。秦玖心内微微叹息一声,她知晓蔡姑姑的脾气,她表面冷漠,为人严苛,遇事冷静,思虑周密,很容易让人误会她是一个薄情的人,但其实不然,她内心其实是极易感动的。
秦玖因为身体实在困倦,所以没有多留她,且因为蔡供奉如今,也实在不宜在她的住所久留。秦玖叫了荔枝将蔡供奉送出去,自己闭目养了会儿神。
枇杷将熬好的药端了进来,看着秦玖喝完了,服侍她歇下了。
骁骑统领袁霸近日心情不太好,因为他的夫人因出外赏花频繁,不小心感染了风寒,吃了几服药后病情还是没有好转的迹象。袁霸与夫人感情甚好,所以极是忧虑。
这日,他在宫内当值时,偶尔听到两个小宫女在低声议论,说近日宫内也有不少嫔妃感染风寒,都是蔡供奉医好了。
袁霸和蔡供奉同在宫内当差,偶尔会碰面,虽没有什么交情,但点头之交还是有的。他知道蔡供奉是专司皇家女子的饮食药物,医术也是极好的。但是,他也知道,蔡供奉此人,性子古怪,在皇宫内不和任何人亲近,对于皇帝的嫔妃皆一视同仁。正因为她如此古怪的性子,这么多年来,她没有牵扯到任何宫闱争斗中去,反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