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救命?你们两个是什么人?这光天化日之下,是谁要杀你们?说出来,本王替你们做主!”颜聿闲闲问道。
女子听到颜聿的话,忙跪在颜聿面前,磕头道:“小女子不知是王爷,冒犯了。”她指着身畔的男人道:“他是关押在苏府后院地室中的人,我是伺候他的。原本,苏相待我们极好,今日却不知为何,竟派了手下前去杀我们。所幸小女子会几招粗浅的功夫,这才有幸逃了出来,拉着他一直向这边逃了过来,若非遇上这位姑娘相助,我们两个怕早就没命了。”
颜聿原本正端着茶水自斟自饮,听到女子的话,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,转向黑袍男子,“把你的袍子放下来。”
黑袍人身子微微战栗,伸出一双苍白的手,将头上罩着的黑袍揭开了。在午后温暖的日光的照映下,这张脸苍白冰冷,散发着阴冷腐朽的气息,只一双眼睛尚且有些神采,他望了一眼颜聿,哑声问道:“你是严王颜聿?”
颜聿靠在椅子上,眯眼微笑着道:“你认得我?你是谁?”
“大煜国庆元十年的状元,沈风。”男子一字一句低低说道。
颜聿一愣,犀利的目光迅速在男子脸上扫过,不可置信地说道:“你真是沈风,你不是死了吗?”
沈风忽然仰首笑了起来,笑声中不无凄楚,“确实是我,你们都道我死了,但其实我没死,只不过在苏府地室内,度过了几年人不人鬼不鬼的活死人生活而已。”
苏夫人见势不妙,忙上前道:“王爷,这两人确实是府内之人,有些精神失常,所以被老爷押在后院里。王爷别听他们胡言乱语。”
秦玖冷笑。胡言乱语吗?没想到这个苏夫人什么都不知道,倒是很机灵,知晓护着苏青。
颜聿哪里肯听她的话,只是淡淡说道:“这两个人精神失常也罢,正常也罢,都不能再留在苏府了,本王要带他们走。”说完也不理苏夫人,命侍从带上黑衣人和血衣女子自去了。
苏夫人阻拦不及,只得暗自咬牙。
一行人很快到了严王府。颜聿一回府,便优雅地坐在椅子上,命四大美人在近侧伺候着,将沈风丢给了秦玖处理。
秦玖眯眼看着站在屋内的沈风,一字一句,声音平淡地说道:“沈风,你出身贫寒,年少时父亲便早亡,由寡母替人浣衣抚养成人。你自己好学勤恳,发誓一定要出人头地。你饱读诗书,十年寒窗,终于在庆元十年,高中头榜状元。眼看着便要摆脱贫困的生活,从此荣华富贵、否极泰来,可是你却突然在客栈中遇刺身亡,当年,圣上还为此极是惋惜。你要是死了也就算了,可偏生竟然没死,而是过了几年活死人的生活。我猜,你连如今是庆元几年怕都不知道吧,是谁害得你过这样的生活?你看看你这张人不人鬼不鬼的脸,还是当年的沈状元吗?”
沈风盯着秦玖,对于她对自己了解得如此详细而寒毛直竖。
“这些,你是如何知道的?”沈风颤声问道。
她是如何知道的?
秦玖冷笑。她其实应该更早知晓的,但是却忽略了此事,因为一直以为这个人早就死了,所以从未将事情往此人身上去想。直到她知晓那两个金吾卫送给她的御诏是假的,她才想起了此人。
沈风,庆元十年的状元,此人贫寒出身,却极有才气。这样的人秦玖一般是钦佩的,但她却并不喜此人。因为那一年,沈风来京赶考时,住在客栈之中,盘缠花尽了,便开始写诗作画赚银子。当时他并未中状元,京中人都不识他,他的画作自然是卖不出去的。于是他便画好画后,在落款处署上白素萱的名字,才卖了高价。她起先并不知晓,偶有一日得了一张画作,却发现署名是自己,那笔迹和自己一模一样,难辨真伪,但那幅画却着实不是自己画的。后来一打听,才知晓是他所作。她气愤难平,派白绣锦到客栈寻到他,给了他百两银子,命他再不准模仿她的笔迹。
后来此人中了状元,平步青云前,却在客栈被杀。当时她还嗟叹了几声,后来便没再将此人此事放在心上。谁曾想到,他却没有死。
秦玖自从看了榴莲从刑部带来的卷宗,知晓那御诏是假的后,便忽然想起了此人。沈风能将她的笔迹模仿得连她自己都认不出来,能够将别人的笔迹模仿得如此像,这样的人世上并不多。自然,这个人能模仿她的笔迹,也就能模仿庆帝的笔迹。
秦玖猜测,当年在客栈被刺死之人,有可能不是沈风。虽然经过查探,并没有查到确切证据,但秦玖因此留了心,于是派人盯紧了苏府。很快发现苏府新近要买几名丫鬟。据说苏府每年都会从外地采买丫鬟,并不到京畿附近去采买。秦玖原本打算买通人牙子,将自己的人混进去,却发现那人牙子和苏府很熟,是苏青信任之人,并不那么容易买通,要想往苏府派人并不容易。秦玖只得铤而走险,劫持了其中一个女子,让自己的人易容成她的模样,替代她混进了苏府。
也是巧合,这几名丫鬟便是买给沈风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