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玖唇角慢慢漾起一抹笑意。
苏挽香竟然晓得沈风的重要性,她这么快赶来要人,大约是怕他们从沈风口中知悉些不该知道的事情。秦玖慢慢眯起了眼睛,是苏挽香本就聪明过人,猜到了沈风对其父案子的重要性,还是另有原因,也或许,她什么都不知情,只是受苏夫人所托来要人?
颜聿目不转睛地盯着苏挽香,唇角轻扬,亲自引了苏挽香上座,方说道:“苏小姐,难得你这么关心本王。你倒是说得没错,那人当真有些问题,看着本王的目光阴沉沉的,我就觉得他有些问题,早已命人带他下去了。”
苏挽香闻言似乎神色一松,淡淡说道:“王爷,听家母说,他今日便是发作了,拿刀砍人,还说是旁人要杀他。王爷,还请准我带他回去吧!”
颜聿慵懒一笑,“苏小姐,急什么呢,难得来本王王府一趟,多坐一会儿,貂蝉、玉环,你们快去沏茶。”
貂蝉、玉环应声去了。
苏挽香却摆了摆手,“王爷,我不渴,没心情喝茶,这就要离开了,那个人他如今在哪里?”
颜聿惋惜地叹息道:“苏小姐难得来一回,总得让本王好生招待招待吧。”
苏挽香淡淡说道:“王爷,倘若今日家父没有出事,我便是安陵王殿下的王妃了,此刻只怕也该尊称王爷一声皇叔。所以,还请王爷避嫌,不要留我了。”
颜聿闻言,脸色一黯,淡淡道:“说起来也是。既然如此……”说着朝着昭君使了一个眼色,“快去将方才那个阴沉沉的黑袍人给苏小姐带过来,千万不得有误。”
秦玖正要说话,却察觉到颜聿朝着自己望了过来。那双邪魅的眸子朝着她眨了眨,秦玖蓦然想起,方才他对昭君说话时,似乎先使了一个眼色。
难道说,他不是真的要交出沈风来?
秦玖正在沉吟,就在此时见昭君惊慌失措地奔了进来,跑得气喘吁吁,禀告道:“禀王爷,方才那个黑袍人和那个血衣女子不见了,奴家派人找遍了府中也没发现,想是被他们逃了。”
颜聿霍地站起身来,修眉一皱,怒道:“本王白养了你们了,连个受了伤的女人和一个死鬼一样的男人都看不住,你叫我如何向苏小姐交代,打,每个人自去管家那里领三十大板去!”
颜聿如此说,秦玖自然明白他并不打算让苏挽香将沈风带走,所以才让昭君假意说沈风已经从府中逃走了。这种事,苏挽香应当能看出来是故意为之的,但纵然如此,她也只能无话可说。
果然苏挽香秀眉微颦,清丽的脸上一抹冷色转瞬即逝。她侧首凝视颜聿,丽目微凝,清声说道:“王爷也不必罚他们,听母亲说,那人发作起来,谁也挡不住的。原本急着来,是担心他会冒犯到王爷,他既已离开,这我便放心了。不过,他是从王爷府中逃走的,还请昭君姑娘把当时的情况说一下,我也好找到线索去追查。”
昭君微微一笑,上前道:“苏小姐,我也没亲见,只是听府里侍从说的,和他一起的女子会功夫,我们的人也没拦住,任他们走了。”
苏挽香秀眉凝着,目光扫过颜聿,温婉一笑,道:“既如此,我便不打扰了,王爷多保重,我告辞了!”她朝着颜聿施了一礼,带着两名侍女漫步而去。
苏挽香在临去前,似是无意般扫了秦玖一眼,目光灼灼的。秦玖迎着她的目光浅浅一笑,“苏小姐慢走!”
苏挽香莞尔一笑,自是去了。颜聿亲自将苏挽香送出了门,秦玖靠在椅子上歇息,但是脑中却并没有闲着,将苏挽香方才说的话翻来覆去想了一遍。
苏挽香的话里话外,说起沈风之事,都说是听苏夫人说的。她说沈风是她家远房亲戚,是听苏夫人所说。说沈风有病,所以才被关了起来。发作起来很可怕,也是听苏夫人所说,她并没亲眼见过。这到底是真相,还是她刻意这么说的?看起来,她得派人暗中去查一查苏挽香了。当然,让她想得更多的,是颜聿。他心仪苏挽香,却没将沈风交出去,倒算是有几分明白事理。
她想得入神,没注意到颜聿已经回来了。
颜聿从外面一进来,便看到秦玖靠在椅子上出神。绣着嫣红花朵儿的长裙,看上去便似一川烟霞。乌发梳成的发髻懒懒坠着,浓密的睫毛半敛着,那双眼睛正在出神,不再顾盼神飞,宛若两汪散发着袅袅雾气的深潭,朦胧而深幽。
颜聿轻抿的唇角一勾,不自觉放缓了步子,悄然走到她面前,笑吟吟地望着她,“泪珠儿又在想什么坏主意呢?”
秦玖抬眼看到颜聿正抱臂打量她。她不知自己警觉性何以变得这么低了,心内不禁微微一惊,随即笑道:“我有些倦了,差点睡着了。王爷方才听沈风所说应该也明白了,他是被苏青关在地室之中的,是苏青之案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