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玖慢慢靠在了椅子上,唇角浮起一抹幽冷的笑意。一个五年前就回到了京师的人物,却从来没有露过面,而是在两年前才开始露面。这只能说明一件事情,这个假的苏挽香并非五年前回来的,而是两年前才回来的。那么,为何说是五年呢?只怕是为了消除人们的怀疑。为何要打这样一个时间差?
秦玖皱眉,心中忽然一沉。这个假的苏挽香,只怕是三年前白家之案的关键人物。
“九爷,假若苏挽香是假冒的,那么,她便是苏青的同盟了。只是,要找一个同盟,什么样的身份不行,为何一定要扮作他的女儿呢?假冒一个人,不是很麻烦的一件事吗?”枇杷有些不解。
慕于飞淡淡说道:“苏挽香因病极少露面,假冒她还是很容易的。”
秦玖靠在椅子上闭眼沉思,谁能想到苏挽香竟会是假冒的呢?屋内,有馥郁的香气流动,很是静气凝神,只是裸露在外的肌肤却隐约有些痒意。
“什么东西这么香?”枇杷忽然说道。
慕于飞掀开窗帘,看到窗台上不知何时放了几盆昙花,一笑道:“是昙花开了。”
秦玖睁开眼睛,只见窗台上放着一盆花木,只因没有开花,她并未注意到这是什么花。此时看去,可不是昙花吗?几朵花苞已经在夜色之中悠悠绽放,随着轻风摆动着,那洁白高贵的花朵儿便轻轻颤动着,将阵阵花香送入屋内。
秦玖极喜欢昙花,只可惜,她却没有那个福气欣赏昙花。
她五岁时,有一次,父亲的同僚送了一株昙花,父亲将花放在了她的卧房中。隔了几日,正值昙花盛开,她身上起了许多小红点,又痒又疼。父亲召了宫中的御医过来瞧,都以为是她身上有热毒,服了许多药也不见好。后来,昙花过了花期,她身上的红点就自动好了。父亲母亲这才晓得是昙花惹的祸,自此,家中再无昙花。
“这花当真漂亮!”枇杷和慕于飞趴在桌上欣赏昙花。
秦玖却发觉自己手臂上越来越痒,掀开衣袖一看,可爱的小红点又起来了。她忍住想要用手去抓的冲动,慢慢将袖子放了下来,蹙眉道:“宣离,把昙花搬出去吧!”
慕于飞和枇杷回首瞧了一眼秦玖,望见她紧蹙的眉头,愣然道:“大人不喜昙花?”
秦玖摸了摸开始发痒的脸,知道脸上也不能幸免,苦笑道:“但凡美丽的东西,都是带毒的。”
两人这才注意到秦玖脸上的红点,顿时明白了。
慕于飞忙命人将昙花搬了出去,枇杷打开窗子,将屋内的花香用扇子向外扇动。片刻后,室内再无花香。
秦玖靠在椅子上,忽然问道:“宣离,当年,我义妹白绣锦也受到了株连被赐死,我记得是绞杀的对吧?”
慕于飞一愣,不知她为何忽然问这个,低声慢慢说道:“是,女眷全部是三尺白绫绞杀。”
“大人为何忽然问这个?”慕于飞问道。
秦玖不语。她想起方才在颜聿面前说自己是白绣锦时,提到了是三尺白绫,如此便对上了。想起义妹白绣锦,秦玖心内忽然冒出来一个可能,假若这个猜测是真……
她的手微微一颤,只觉得心神俱寒。
月华隐隐,星辉淡淡,花厅内寂静无声,只闻院内泉水的叮咚声,听上去却反让人感到更加寂寞。
颜聿坐在花厅内,凝视着外面的花木,默然不语。方才秦玖在时,颜聿推落在桌下的杯盘碗盏还是一片狼藉,因为没有他的命令,无人敢过来收拾。此刻,颜聿便在一片狼藉中坐着,乌木般的黑发上沾了几片叶子,他似是没有发觉。
此时的颜聿与以往任何时候的他都大不相同,没有了那慵懒的笑容,没有了一贯的从容,有的只是深入骨髓的冷魅。四大美人遥遥看着,最终还是昭君慢慢地挪了过来,低声劝他去屋内用晚膳。
颜聿负手起身,率先入了屋。晚膳早已摆上了桌,貂蝉和玉环已经温了又温,见颜聿进来,西施忙递上了锦帕,为颜聿净了手。
“玲珑阁可是有回信了?”颜聿问道。
“有了。”昭君慢慢说道。
颜聿猛然抬头,问道:“怎么样?”
昭君淡淡道:“我们是遵照王爷的吩咐,在安陵王走了后放的昙花,可是九爷没什么异样!”
颜聿睫毛一敛,一声不响地开始用饭,只是无论吃到什么,都无滋无味。
貂蝉忍不住道:“王爷,有句话奴婢不知当讲不当讲!”
颜聿眼尾一挑,狭长冷魅的眸瞥了一眼貂蝉,淡淡道:“说!”
貂蝉踌躇了一下,鼓足勇气道:“奴婢四人觉得,王爷您爱上九爷了!”
昭君、玉环和西施连连点头称是。
四人早已感觉到颜聿对秦玖不同,但因颜聿对白素萱执念太深,并不敢提。
颜聿放下手中的瓷碗,冷静地问道:“何以见得?”
貂蝉道:“王爷,您每天说的话里,提到九爷的次数越来越多。”
颜聿眉梢轻挑,毫不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