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玖就是他的萱姐姐,萱姐姐就是秦玖!换了当初方进京的他,打死他也不会想到的。因这两个人实在相差太多,无论是谁,也绝不可能会相信她们会是同一个人,就是想一想也会觉得不可能。
白素萱是那样风华绝代端庄温柔犹若天仙一样的人物,而秦玖却是令人唾弃的妖女。她们不可能是一个人,更何况,她们的面貌也如此不同。
可是,榴莲心中却认定了她们就是同一个人。他望着秦玖泛着血丝的双目,更加肯定。因为这个世上能如此待他的,会如此待他的,除了萱姐姐,再无别人。是她让他入了天宸宗,让他做了她的侍从,他心内恨极了他,日日盼着她死。
可如今想来,那不过是她要将他放在身边护着。她没事会调笑他几句,可真正一遇到危险,却从不让他去出头,而且还派人保护着他。
她安排他入了翰林院,又入了刑部,她和他一起调查白家之案。
他被掳,她孤身舍命去救他。
他昏迷时,那双抚在他额头上的温软的手。
她给他的,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好!
“白素萱,不是已经死了吗?”秦玖慢慢说道。
榴莲不顾身上的伤势,慢慢撑着身子从床榻上坐了起来。
“你为什么要为白家平反?你为什么知道我叫逸儿?你为什么要拼命救我?你为什么要待我这么好?”榴莲一连串问出几个问题。
秦玖顿时有些哑口无言,她从未想到榴莲会这么快来问她这些问题。她原本是打算,到了必要的时候,再也隐瞒不住时,她会将事情悉数告诉他。可未曾想到,他竟然会猜到,且这么确定,她就是白素萱。
“莲儿……难道我不能待你好吗?”
榴莲并不说话,他只是盯着眼前这个女人,就算她不承认,他也晓得是她。他看着她妖娆的眉眼,心底深处浮上来的却是另一个天仙般的模样,这一妖一仙的巨大不同,让他心底突然泛起了一股酸楚,这股酸楚在心底慢慢地发酵,变成一种难以言喻的疼痛。
他知道这些年,她一定是痛的。
可到底怎样才能让一个人,将所有的痛楚掩藏在妖娆的笑容之后,即使有了再深再痛再狰狞的伤口,她也从不肯暴露人前,而是选择在无人的角落里独自舔舐。
榴莲眸中早已含着两汪泪,到了此时,再也忍不住,泪如雨下。
这个时候,他已经忘记了他还是刑部尚书,忘记了他已经是一个男子汉了,在她面前,他有一种时光倒流的感觉,他还是那个每年生辰日都眼巴巴盼着她来的少年。
秦玖强压着心头的波动,伸臂将榴莲拥在怀里,她不敢用力,生怕碰疼了他身上鞭打的伤口。但榴莲却似乎浑然忘记了自己身上的伤,他此时的感觉都在这个怀抱上,温暖而舒适。
“逸儿,既然你已经知道了,那我也不再瞒你了。有些事情,你早晚都要知道的。”秦玖轻轻抚了抚榴莲的肩头,慢慢推开了他。
榴莲见秦玖脸色肃穆,他拭去眼角的泪水,端端正正地坐在床榻上,与秦玖对视着。他隐约预感到,她所说的事情很重要,而且还是与他有关的。但是,他怎么也没有想到,这个消息竟是如此让他震惊。
他——是白皇后的儿子。
临近中秋,朝中局势越来越不稳当。
榴莲受伤之事,在朝内引起了轩然大波,有心人都晓得,这是有人不想让白家之案重审,由此可见,白家之案确实疑点重重。庆帝虽因榴莲那日的顶撞十分不喜,但表面功夫还是做到了,派太监总管李英亲自送去了上好的伤药,让榴莲尽管在家休养,不用急着上朝。其实,探望的真实目的,怕只是最后一句,不用急着上朝吧!
庆帝也派人去调查劫持刺杀榴莲之事,最后这件事因为杀手全部被杀而不了了之。却不想几日后,传来了严王颜聿派人将江湖上有名的杀手组织绝命帮给灭了的消息。据说,连绝命帮的首领都被他捉住了。
苏青已经获罪,他这件走私兵器的案子涉及烨国和天宸宗,极其复杂。因为这案子涉及了天宸宗之人王天佑,所以,一开始并没有定案。倘若判定天宸宗私交敌国,意图谋反,这罪名可不小。天宸宗不光在朝中根基很深,在江湖上也有很广泛的势力,一下子拔除并不易,势必会引起大乱,动摇国本。与此同时,天宸宗一党以惠妃为代表忙急着撇清关系,说王天佑早在一年前就已经脱离了天宸宗,乃天宸宗的叛徒,这件事只是他个人之事,与天宸宗没有半点干系。
这件案子,最终以苏青和王天佑走私兵器,私通敌国,判了全家抄斩之罪,并没有株连到天宸宗。
秦玖早猜到事情会是这样的结果,但是这件事至少是给庆帝敲了警钟,如今的天宸宗,到底是哪个国家的天宸宗,还尚未可知。
秦玖猜到了不会株连到天宸宗,却没有猜到,这件事似乎也没有株连到苏挽香。据说是因为苏挽香嫁入安陵王府,已经身怀有嗣,暂时逃过了死罪。
在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