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挽香,或者说白绣锦!
秦玖忆起路上那些行人的议论,终于确定,从京中逃出来的要犯,便是白绣锦。
这太不可思议了!
纵然天宸宗再神通广大,也不可能将天牢中的守卫全部换去,更何况白绣锦是重犯,怎么会让她逃了出来?!秦玖很快静下心神,眯眼笑道:“白绣锦,别来无恙啊!
“别叫我白绣锦,我不喜欢这个名字,这是白砚起的,我恨这个名字。叫我苏挽香,我喜欢这个名字!”苏挽香冷冷说道。
秦玖知道苏挽香憎恨白家,连带的也憎恨白绣锦这个名字,可惜了爹爹当年为她起名时所寄予的美好寓意。
苏挽香此时出现在这里,对秦玖而言,绝对是个意外。看着苏挽香那憎恶的眼神,便知晓她对自己的恨意有多重。她将苏挽香关到了牢里,如今她脱困了,自然是要对付自己的。
秦玖拢紧了床榻上的棉被,有气无力地说道:“好,你既不喜欢,我便不叫。苏小姐,你找我来,是要对付我吧?那便动手吧,说实话,这一路上我心中一直在打鼓,不知道见到宗主后,他会如何待我。宗主的手段,你应该是知道的,我一想起来就发抖,由你动手也好。”
连玉人的狠辣无情,天宸宗之人都是知道的,苏挽香没有理由不知道。她若是知道,便明白最好的选择还是将自己交给连玉人折磨才对。
苏挽香摸了摸手中的剑,手轻轻一抖,剑尖便指向了秦玖的咽喉。
秦玖斜靠在枕上,搓着自己有些发冷的手指,笑吟吟说道:“如此,就动手吧!”
倚红却是惊呼一声,飞快奔到秦玖和苏挽香身前,一伸手捏住了剑尖,急急说道:“苏门主,我们奉命将她擒拿,必须要亲自交到宗主手中。”
苏挽香并未看向倚红,一双利目逼视着秦玖,眸中一片阴沉,“你放心,尸体我会让你们带走的。”
嗤的一声冷笑,却是来自偎翠。
“那宗主擒她来还有何趣味,难道要宗主鞭尸不成?苏门主入了一趟监牢,倒是增长了胆色,胆敢不听宗主的吩咐了。宗主要的是人,不是尸体,我们还要交差呢。”
苏挽香的手抖了抖,秦玖知道苏挽香暂时是不会对她下手了,她哈了哈气,颇有些失望地说道:“苏小姐,你若要动手,便快一点,这一路来,我可是没睡几个好觉,如今却是困得不行。你若是不动手,我便要睡下了。”说着,便自顾自地躺在了床榻上,盖住了被子。
天越来越冷了,如今对她而言,取暖是最要紧的。
苏挽香脸色变了几变,咬牙说道:“暂且放过你,我会亲自押你进山,不会让你有任何逃走的机会!”她冷冷撂下这句话,转身出去了。
秦玖慢慢闭上了眼睛,窗外是冷风的呼啸声,就算盖着厚厚的被子,也能感觉到寒意一点点地透了进来。但是,她心中却是更冷。苏挽香的出现,为她将要实施的计划增加了一定的难度。一切,都得重新计议才行。
第二日天不亮,他们再次上路。连日的赶路,秦玖身子不抵,已经是真的病了。她靠在马车中,坐在她对面的,便是苏挽香。为了怕旁人认出,她换了一副容貌。脸型变化不大,但眉眼却稍有变化,看上去除了依稀有些原来容貌的影子,已经完全是另外一个人了。一般的易容术,在极近的距离观看,还是能看出端倪来的。尤其是用了假面皮,是不能大笑的,会给人一种僵硬的感觉。但苏挽香这张脸,秦玖却看不出来是易容过的。
秦玖心中一动,隐约猜到苏挽香是如何从牢中逃逸出来的了。她换了容貌,用一种让人难以辨别真假的易容术。
苏挽香时刻守在秦玖左右,让她根本没有逃走的机会。
秦玖拥着披风,有气无力地说道:“苏小姐,你这易容术当真是神奇,我记得你说过,你是师从宗中之人,不知是哪一位高人?”
苏挽香斜睨了秦玖一眼,并不太想搭理秦玖的样子,“你无须知道。”
秦玖眯眼笑了笑,淡淡道:“你不说不要紧,让我猜猜,莫非是宗主?”
苏挽香飞快瞟了秦玖一眼,冷笑道:“秦玖,你死到临头了,就不要这么好奇了。我说过,你注定失去所爱,悲凉而死!我会让你先留着这条命,看一看你所爱的那些人,都是怎样一个一个死去的!”
这隐约似诅咒的话,让秦玖胸臆间怒气顿生。
她的亲人,都已经被她害死。到如今,她依然要将自己仅余下的亲人害死。这样的苏挽香,已经不仅仅是狠毒可以形容的了。
就算白家欠了她,可早已经用血偿还过了。今后,是该她偿还白家的血债了。
秦玖靠在车厢上,闭上了眼睛。
“你为什么不说话?”苏挽香冷冷问道。
秦玖懒懒一笑,“因为我只会和人沟通!”
“你……你说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