伊盈香!她不会放过她的!
瑟瑟缓缓从卧榻上站起身来,望着白衣飘然的明春水。她曾与他琴箫合奏,琴声箫音是那样合拍;她曾和他棋局对弈,方寸之间,棋逢对手。最伤心痛苦时,他曾给予她温暖;最蹉跎无助时,他曾给予她信心。
他说,他一直在等,等一个令他欣赏令他倾慕可以和他比肩的女子。她又何尝不是?她也在等,等一个令她欣赏令她钦佩可以和她比翼双飞的男子。他是春水楼的楼主,江湖上也有人称他是魔教教主。但是,她不在乎,她现在只喜欢他这个人。如果一定要她找一个男子解毒,她只选他!
压下心头的灼热,瑟瑟抬头轻舒一口气,淡淡问道:“一定要找一个男人吗?”
“不错!”明春水淡笑着说道,声音慵懒得不像话。
“好,如果一定要这样,那我只选你!”瑟瑟下定决心说道。
一股冷凝的气氛忽而在室内弥漫,瑟瑟忽然感到了压迫。白衣胜雪,纤尘不染的明春水,清亮的眸中划过一丝幽寒。薄唇轻轻抿着,似有若无的淡笑挂在唇边。
“你,确定要我为你解毒?难道你就没有别的选择吗?”良久,明春水淡淡说道。
瑟瑟闻言,微微勾起唇角,露出一抹清绝的笑容,只是那笑容里有一股悲哀至极的意味。最好的选择就是夜无烟,她名正言顺的夫君,可是他说这一辈子他都不会碰她。所以,她也不会选他。
“有,但是我只选你!”瑟瑟仰头望着他。
明春水眯着眼,眼眸幽深,好似蕴藏着无穷无尽的深邃。看不出,他心里到底是乐意,还是不愿。
“你甚至不知我生得怎生模样,到底是怎样一个人,你也要选我?”
瑟瑟点点头,轻声但坚定地说道:“就算你奇丑无比又如何,我欣赏的不是你的容貌。”
“可是我很在意呢,我可不愿和一个戴着面具的女子……”明春水的话还不曾说完,瑟瑟便伸手一点一点揭下了脸上的面具,露出了她的真面目。
她选了他,不只是为了要他为她解毒,她还会将一生交付他。所以,她对他坦诚。
红红的烛火摇曳着,映出瑟瑟那张清丽的容颜。
因为媚药发作的缘故,白皙的脸颊隐隐透着两团嫣红,清眸中没有往日的冷然,却含着两汪秋水,显得一双丹凤眼格外妩媚动人。媚药,使她的容色极浓烈分明,眉黛眼黑,肤色白而剔透,红唇艳丽,清丽与娇媚这两种不同的气质在她的身上交融。
此时的瑟瑟,美得动人心弦。
明春水的眉端细不可察地微微一凝,深黑的眸中涌过一阵阵汹涌的波涛。
“纤纤公子,果然美极。”他低低说道,无风无浪的声音里听不出丝毫情绪。可是,瑟瑟却觉得他的语气似乎并非单纯的称赞她,好像,带着点儿咬牙切齿的意味。
滟滟红烛,在他温润的面具上涂下深深浅浅的光影,使他看上去有些黯然。
瑟瑟敛眸,不去看他动人心魄的眸光,一颗心惶惶地跳动着,静静等候他的回答。
可是,他却不再说话,不知是在沉思,还是在犹豫。屋内静寂如死,一片空茫。媚药发作的灼热,令瑟瑟的呼吸有些沉重,一声声喘息好似一只只透明的蝴蝶,在寂寂室内,妩媚地翩舞。
等了好久,依旧没有答案,瑟瑟敛下心头的失落,悄然抬眼。看到明春水一尘不染的白衣,领口绣着淡雅的花纹。眼光再悄然上移,那颗失落的心,突地一大跳。
她的眸光和他的眼神撞个正着。
他在看她,一直在看她,看了半天的样子。眸光炙热深沉,被她这么一盯,所有的情绪都化为乌有,他忽而转身,缓步离去。
明春水并不想要她!
瑟瑟心中一沉,挫败的感觉好似一把弯刀,在胸口一刀刀剜出个空洞,空落落的孤独感从空洞灌入,一点点地将她淹没。
她凭什么认为他会答应替她解媚药呢?他曾经说过,他没有侍妾,甚至连妻妾也没有,他说他一直在等一个能和他比肩的人。这样的男子,如此纯情,他怎么可能随便为别的女子解媚药?
虽然有些失落,但,这样的明春水,反而更让她欣赏,更让她心仪!
瑟瑟盈盈浅笑,浑然忘记了此时她身中媚毒,濒临死亡。
她盯着那道白影,渐行渐远,临近门口,却见他忽而定住了脚步,似乎再也挪不动的样子。果然,他蓦然回首,看到瑟瑟唇边潋滟的笑意,忽地又转身,又走了回来。走得飞快,一眨眼就到了她眼前。
蓦地将她一抱,瑟瑟仰头,对上他复杂的眸光,炽热中有一丝挣扎,很矛盾很纠结。他伸手,将她鬓边的乱发拂到耳后,手指再慢慢下滑,抚过她白皙的脸颊,嫣红的唇。
然后,好似下了决心般,打横抱起她,大步而稳健地走入内室,一阵天旋地转后,瑟瑟被放到暖软的锦褥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