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已深,魏公公账营中还亮着烛火,在夜色中摇曳。只是夜深无睡意,魏公公出神的眼色落在桌上的烛火,尖锐的指甲套轻轻拨弄着那一团火苗。
锦衣卫想要和盟天派打好关系,这个想法完全破碎了。不单两势力相对,还顺利将陛下的目光勾引到其中,如若盟天派不识抬举,还做反抗的话……依陛下的意思诛九族,盟天派可以放在一边。
但是,如果是锦衣卫似乎倒没有什么损失,不可……不可。
除非……
想到此处的魏公公脸色一阵犹豫之色,他在考虑这个方法不知道可不可行。他打算将醉剑客勾引过来,只是万一锦衣卫无法将此人伏诛的话,那陛下的安全就……
恩!思索至此的魏公公轻轻地摇一摇头,不行,不能拿陛下的安全开玩笑,置于陛下于危险之境,这是作为臣子的不忠,魏公公实在难以抉择。
此计不妥。
指挥同知李墨白审问那老酒鬼的时候,魏公公可是在屋顶听的一清二楚,当天夜里只有老酒鬼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。只要救出那个老酒鬼,林安便如同无头苍蝇,只能到处乱撞。而唯一知道内情的李墨白指定不会与林安站在一边。
到时候让李墨白汇报一些虚假的,有头无尾的情报给林安,那林安就如同咱家手中的提线木偶,咱家让他找谁麻烦,他就得找谁麻烦……
“哈哈哈!”魏公公忽然笑出他的尖细笑声,痛快,实在是痛快!“妙,妙,妙!”
丑时末……
林安为首,率指挥同知林虎,镇抚使二人,十四所千户十四人,总旗及小旗共千余人浩浩荡荡奔向盟天派。如同皇上所言,一副诛九族的样子向盟天派进发。
林安也是十分的愤怒,虽说他明白盟天派逐出两人,就是让这两人逃走时不牵连盟天派,但也没有像他们这样子做人的,当天夜里就把人给劫走,此事还被皇上知晓那这事根本就没完了。
不对,皇上怎么会知晓的?细心的林安想起魏公公,要知道李墨白的武功也不差,盟天派与锦衣卫更是意欲结盟,不可能这时候盟天派来找事的。更何况营中暗哨如此之多,江湖中人也不可能无声无息营中,除非……劫走两人之事,魏公公参与了其中!
那就通了……
念及此处的林安快马加鞭,更急切赶往盟天派与李墨白汇合。如果这回魏公公再参一脚进来,那盟天派的后果真的是凶多吉少了。
林安担心的自然不是盟天派的存亡,只是此事牵扯到锦衣卫,江湖中人难免将这一切归罪于锦衣卫手中,到时候在江湖中行走,锦衣卫将寸步难行。
锦衣卫千余快骑在夜色中奔驰,而盟天派这边的气氛相比下就较为凝重了。
盟天派某座房间中,唐三沅与一干人等挤在房间里面,看着床沿的李勤风与不知人事的酒鬼头,额头深深锁眉。
到底是谁将李勤风与酒鬼头救出来的。
唐三沅左思右想都想不明白,倒是一旁的一刀使脸色有些阴沉。一刀使常年舔着刀锋生活,对于危险有着过人的第六感,他总感觉此事有些不妥。
“唐盟主,我觉得还是将右副盟和酒鬼头送出盟天派,越快越好。”
“恩?”唐三沅听到一旁的一刀使冷漠的话语,不禁看向一刀使,眼光停留在他那深深的愁思中。
一刀使看着唐三沅,也没有估计其唐盟主的身份,径直说道:“唐盟主,虽然我们对外宣称酒鬼头与右副盟已经脱离了盟天派,但是消息应该还没有传出去的。而且怎么可能有人那么好心,宁愿得罪朝也要救出右副盟他们,要知道这时候救出右副盟他们绝对不是一个明智之举,因为右副盟一旦回来盟天派,我们之前所做的宣称都付诸东流。”
“而且,一旦出事,我们盟天派再无挽回余地,彻底陷于泥潭之中。”
唐三沅听到这些,眼睛猛然一眯,声色俱厉,“你的意思是,此人将酒鬼头他们救出来是将我们陷入绝境之地?”
一刀使没有接着说话,默认了他的意思。
而唐三沅陷入了沉思之中,其实一刀使说的也没错。盟天派一直相安无事,直到右副盟偷了金子后,一直麻烦不断,朝廷的金子……锦衣卫。
看起来,锦衣卫丝毫没有放过自己的意思啊。
沉思中的唐三沅猛然抬头,面露决然之色,毫不犹豫说道:“马上安排人手将右副盟他们送走!”
“唐盟主,卫前辈他……”李勤风被唐三沅的话语从悔意中惊醒,他想起卫前辈还在昏迷中,这样舟车劳顿,卫前辈他能吃得消吗。
唐三沅直接一个呵斥,“什么卫前辈,这都是你惹出的祸端!早就跟你说不要招惹朝廷,现在连累到整个盟派,我……”
“唐盟主……”没等唐三沅说完,一刀使冷冷打断了唐三沅的话语。
一刀使冷冷环顾四周眼光,最后眼神停留在唐盟主的身上,眼色一沉,淡然说了一声:“迟了……”
众人包括唐三沅听到这话,脸色都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