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我有时恨不得严树去死,可眼见着他那双曾经安抚我的手不断地往外流着鲜血时,心还是隐隐刺痛。
我不敢懈怠,小跑着出去找护士。
回来时慕云森不见了,严树坐在椅子上没说话,手里缠着一块白色的毛巾已经染满了殷红的鲜血。
护士帮他清理伤口,病房里谁都不说话。
所以婆婆抽噎的声音特别清晰,她抽着鼻子,到最后干脆是嚎啕大哭起来。
“妈对不起你,妈对不起严家的列祖列宗,要是妈这肚子再争气些,给你多生几个兄弟姐妹,压力就不会都压在你身上。”
“是妈该死,妈该死。”
婆婆絮絮叨叨,越哭越没边,我不知该怎么安慰,毕竟我跟严树的婚姻结束那是早晚的事情。
护士包扎好伤口后出去了,婆婆还在哭,我站在一旁给她递纸巾,眼角瞥了一眼坐在那一言不发的严树,心里有些难受。
如果不是发生这些事情,我本可以跟他生儿育女,安安稳稳地过着后半辈子的,可有时候命运总是要拿你开玩笑。
严树保持着那样的姿势很久,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。
我把婆婆安抚好后,出去买饭。回来的时在医院的大门那碰上了还没离开的慕云深。
我们俩人擦肩而过,耳边听到他鄙夷的冷笑,“吕笑,看来我之前都太小看你了。”
我没功夫去琢磨他话里的意思,事情走到这一步,我已经是个战败者。
回病房的路上,余粟来电话了,约我晚点喝酒,我也确实没地方可以去,所以答应了她。
挂了余粟的电话,我推开病房的门进去。都还没站稳,只听扑通一声,眼前有个身影跪了下来。
低头一看,那个人竟然是严树!
我的第一个反应是他疯了……
“笑笑,请原谅我。这些日子是我鬼迷心窍,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。”他扑过来,抱着我的腿,力度有些大。
我愣在那,不知如何是好,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,脑子根本就不够用。
婆婆这时也起身过来帮着说话,“笑笑,我知道树儿这段时间做了很多让你伤心的事情,男人嘛,逢场作戏也很正常,看在他诚心悔过的份上,你就原谅他吧,离婚的事情就别提了啊。”
这会我是彻底地糊涂了,莫不是严树在婆婆面前说了什么,她才会说这样的话。
可若是严树他真的坦白跟慕云深的关系,婆婆绝对不可能那么淡定。
我的心很乱,总觉得一切都没那么简单,可眼下我根本就不可能去拒绝严树。
说到底,我的心里头还是残存着对他的情谊,或许这就是女人的悲哀吧。
“你先起来吧,有什么事,等回家再说吧。”
“好,好,回家再说,树儿你起来,去办出院手续。”婆婆迫不及待,也不管现在是什么时间,就张罗着要出院。
“妈,你这身子,我看还是多住几天吧。”我劝了一句。
“不住了,这医院的味道怪不舒服的,反正你们好,我就好。”婆婆眉开眼笑,跟方才那个怨妇判若两人。
我也不再费口舌,帮忙着收拾后一起出院了。
回到家,严树就被婆婆神秘兮兮地叫到客房去了。
我到现在都没理好这一天发生的事情,心很乱,饭也没吃就赶着去跟余粟见面了。
余粟在KTV开了个包间,我进去时,她正端着酒瓶堆瓶吹。
看着桌子上倒着的几个空瓶子,看来也喝了不少。
“哟!严夫人,严太太,吕笑笑,你可算来。”
余粟朝我过来,双手勾着我的脖子直吹酒气,“你坐着,姐我给你开开眼。”说着用力地将我摁在了沙发上。
随后转身朝服务器那说了什么,包间的音乐有点吵,我没听清。
等了大约十分钟,推门进来了两名男子,看年纪约莫二十出头,两人均穿着黑色的制服,白净的模样不比那些电视里的小鲜肉差。
两名男子分别介绍了一下自己,然后就各自走到我跟余粟的边上坐下了。
这回我才明白过来,余粟这丫的竟然请少爷陪酒!
要知道我这传统的家庭主妇哪这样玩过,被余粟这么一整,有点想抽她。
余粟倒也没那功夫搭理我,逮着那小哥一个劲的碰杯,任我怎么喊她也是没反应。
这倒好,我反而成了当电灯泡的了。
回头看了一眼我边上那小兄弟,有些不大好意思。听说这陪酒的一晚上得上千呢,我又不需要人陪,自然不想花余粟这冤枉钱。
费了一番的口舌,那小兄弟才一脸幽怨地出了包间。
我一身轻松,喝了一口酒后,打算找余粟说事情,希望她今儿的事给我拿个注意,扭头朝她那看去,嘴里的一口酒险些喷了出来。
余粟那丫头平日里别看她只知道宅在屋里头,这玩起来竟然也那么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