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芸面露怒容,刚要出声喝斥,孙佑三步并两步,已经来到床前,一把揭开了床帘。√
床上,楚弘不停的打着摆子,身上分明热的冒汗,似乎一副很冷的样子,加之吃了一个多月泡面,面色本就有些消瘦,他又长期睡眠不足,盯着一对熊猫眼。
后脑勺不知何时摔的包,昨晚都是趴着睡的,如今仰面躺着,疼的楚弘脸色扭曲,外人看来极为虚弱,一副得病的样子。
“放肆!”楚芸一把拽过床帘,孙佑没有看仔细,一夜未见,太子似一下消瘦多了,想想也理所当然,怕是太子病态所致,看来是自己多虑了。
他如何也不会想到,世上会有两个人,长得一模一样!
“末将鲁莽了殿下降罪!”
见孙佑没有看出端倪,楚芸暗中松了一口气,心中有鬼,自然不愿孙佑多留,她一副疲惫不堪,摆摆手:“算了,你下去吧。”
“是!”
孙佑躬身退下,刚伸脚迈过门槛,门口守着的晴儿,突然出声问道:“孙校尉可否去过河边?”
闻言,孙佑身形一顿,抬起的那只脚又收回来,双目似剑,停在晴儿的身上,“本校尉四下找寻太子,河边自然不会放过了,有何问题?”
“没有……”晴儿浑身一震,感觉脖子一阵发凉,连忙摇头回答。幸好她足够机灵,很快找到搪塞之语,“孙校尉鞋子脏了,婢子想提醒您一下,要不校尉您脱下来,婢子帮你清洗一下。”
“不必了!”孙佑一副心安理得,大肆表了一番忠心,“太子殿下能安然无事,一双鞋子算什么!”
“末将告退。”孙佑潇潇洒洒离开。
晴儿连忙关上房门,此时她脸色苍白,摸摸自己的脖子,冷汗接连往外冒,眼中布满了惊慌,如同一只受惊的兔子,整个人处于恐惧之中,她已经想到某种可能,感觉自己片刻功夫,在奈何桥上走了一遭。
“殿下,孙校尉他……没有说实话!”她一脸愤恨,有些忌惮的说,对方才还心有余悸。
“北边根本无水……他鞋上的泥,太子遇刺附近才有,他干嘛要狡辩喔?太子好些日子没去了,昨个我们又在河畔,他没有时间到河边,除非他在我们之前,就到过河边,那样不可能没见过太子,为何不将太子带回来?难道说……太子殿下的死……”
晴儿小声的琢磨着,这句话一提出来,连她自己也下一跳,“不会吧!他岂敢行此等……此等大逆不道之事?”
“此人就是凶手?”人走了,楚弘自然从床上起来,听到主仆二人的对话,问道。
“还未可知。”
即使在河边时便发现,案发现场的脚印,都是军中牛皮靴所留,但她们主仆二人心中,都不希望那个凶手是军中之人。
那将会是一件极其可怕的事!
当人之间失去了信任,就像万丈高楼,失去了根基一样,顷刻间就会灰飞烟灭。
倒那时人心惶惶、军心动荡,散沙一般军不成军,他们就会成为待宰的羔羊,大周最后的力量,没有用到战场上,将会因人心土崩瓦解。
“还有其他证据吗?”
二女对视一眼,双双摇了摇头。
这并非楚弘关心的,反正也没真心做这太子,不过话又说回来,真能将凶手绳之以法,这太子之位,自己未尝不可做一做……
“此人是谁?也太嚣张了吧。”被人要挟来要挟去,楚弘正不爽呢,来了这么个傻逼。
楚弘不了解情况,楚芸劝阻道:“孙佑之所以如此嚣张,完全依仗他叔父,他算不得什么,但如今孙嗥手握重兵,乃是大周最后的依仗,轻易吃罪不起。”
楚弘不肯就此罢休,只要凶手多活一天,他就多一分危险,此事关乎自己小命,他想不积极都不成。
楚芸轻叹一口气,解释道:“万一将孙嗥逼反,如今无人是他对手,我们这些人,将死无葬身之地。”
可以说,她对孙嗥及忌惮,又不得不委以重任。
为让楚弘安心,楚芸接着讲:“不过你放心,小弟的仇我定会报,而你只要安安分分的,本宫定会护你周全。”
楚弘对之笑而不语,对这个位子,在不敢有半分贪婪,否则怕自己小命不保。
……
上午,老太傅一瘸一拐赶来,他老人家年事已高,寻找太子时扭了脚,修养一晚才能下床。
一见到公主的面,太傅老泪纵横,“一切都是老臣的错!不该惩罚殿下的……倘若太子真有三长两短,老臣便以死谢罪!”
语气异常坚定,这并非以退为进,保命的伎俩,活到太傅这个年龄,早已看透了生死,若太子真因此而亡,他也无颜苟活于世上。
到了太傅这般大的岁数,已经能够见人不拜,连皇帝都得向他行礼,往日挺直的脊梁,今日却有几分佝偻,悔恨之意溢于言表。
“您老可万万使不得,小弟太过顽劣了,您对他严加管教,是您应尽之则,又如何怪的了您……”楚芸赶紧扶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