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洗澡?”
这出乎孙嗥意料,半天没说出话来,摇头苦笑不已,“到底还是个小孩儿,正经不了多长时间,又开始胡闹起来了。”
洗澡,孙嗥不认为有这个必要。
兵卒那个不是泥腿子出身,糙汉子一个,洗那么干净做什么,孙嗥土生土长古人一个,意识不到卫生的性。
只有带汗臭味的军营,呆着才有味道、有感觉,若喜欢胭脂水粉的香味,直接呆在窑子里得了!
纸醉金迷,只会磨灭将士血性,丧失战斗力。
一个个洗的白白净净的,做什么?你看那些草原上的野人,几年都不洗异常澡,那是多么的强悍!让兵卒做小白脸吗,他们要做得来才行,养的细皮嫩肉的有什么用?
小白脸能上阵杀敌吗?连刀都拿不稳,一见血怕就尿裤子了,纯粹是瞎折腾嘛。
剃发令已造成怨言了,怕是折腾来折腾去,人心给折腾散了。
“你看紧就是,别让他惹出大祸端来,有什么要紧的事,及时报告。”孙嗥叹息一声,随后摆摆手,为之伤神。
……
山寨中,禁军军营被麻布遮住,其内一片火热的景象。
十几只木桶一字排开,桶里装满了石灰水,伙房在全力烧水,不停的更换桶内脏水。
将士们脱的光秃秃,排队,还有人不好意思,扭扭捏捏向大姑娘,每个木桶后站着将领,用粗布用力的搓着,搓掉身上的泥垢,皮肤被搓的通红。
一旁军司马登记注册,禁军彻底清洗一遍,孙嗥安插进来的探子,全部剔除出去。
不止如此,将士们藏满跳蚤,快要发霉的被子,拿到烈日下暴晒,脏衣服、臭袜子必须清洗,内务标准,楚弘按后世军队,要求他们。
这是他最大的依仗,不想它有损失。
茅房的坑正在挖,澡堂子也很快会建起来,禁卫军三百多人,速度很快。
一上午都洗完了澡,士兵们光着膀子,坐在石头上晒太阳,全身上下只有一条内裤,别的衣服都拿去洗了,还没干。
依照楚弘的嘱咐,火头军和军医,经过了特殊了照顾,差点被搓秃噜皮。
……
营区内,热火朝天的搞着大扫除,楚弘本人已前往工部,讨要工匠,准备进行下一步计划。
街道上巡逻的士兵,皆已经剃成了短发,见楚弘过来,一个个缩紧了脖子,仿佛老鼠见了猫,生怕被认出来。
楚弘怎会让他们如愿,特意凑了上去,“怎么样?头发舒服吧,哈哈……”
头发刚剃短那会儿,整个山寨的人,看他们都带着异样目光,大人们还有所避讳,小孩子可就不管不顾,因此没少出现打架的事,可嘲讽的年轻人太多,拳头无法制止嘲讽,他们便开始缩起来,到处躲着人,很少会在街上露面。
他们顶着一个光头,已然有不短时日了,低头做人几乎习惯,面对这种情况平静多了,那么避讳人。
但今日遇到楚弘,仍然觉得脸色火辣辣的,仿佛结结实实打了一巴掌,心里不禁在想:倘若当时没惹楚弘,亦不会有今日之事。
若非军法无情,离队会受到惩罚,他们早就逃了,此时脚步暗中加快,队伍通过,在楚弘的嘲讽中,灰溜溜遁去。
当然,这只是一个小插曲,他们的目标是工部……
“麻雀虽小,五脏俱全”,这句话本是句褒义词,在这儿,却怎么听,都有些滑稽可笑。
山寨正中心,有一座阔气的院子,三省六部的衙门就安置在此。
说是阔气,不过占地见面广一些,在这群山峻林之中,最不缺的就是土地。院子内,一间间土培的房子,东西方对称而立,在其中轴线上,有一座最高大的建筑,被围绕着最中央,乃是宰相办公的政事堂。
整个山寨的心脏,跳动次数少的可怜。
衙门里的来往官员,见楚弘及身边侍卫,皆一头短发,无不是哭丧着脸,摇着头,尽是悲哀、惆怅,似不忍直视,背后说上一句:“作孽呀!”
若不是楚弘来求人的,他一定要好奇一句:“他们是死了爹,还是死了娘了?”
地广人稀,不过千户人口的地方,没有什么大事发生,规矩又特多,无聊的紧呢,很少有人来这里,楚弘也懒得常来,也就那群文官们,每日准时上衙下衙。
如此,他们姐弟二人,直接去了工部。
“恭迎太子殿下。”
工部尚书郭木子,带着大小数十位官员,亲自出来迎接,礼数周到,一板一眼,挑不出毛病,甚至说得上苛刻。
但他本人的态度,并没有多么热情,目光冰冷,带有隔阂,像是接待一个陌生人,客气中满满的距离感。
“不知太子来此,所为何事?”楚弘入座,清茶奉上,郭子木迫不及待问道。
“孤此次前来……想借调一些工匠。”郭子木这样的态度,令楚弘感到不舒服,但自己的计划,还是讲了出来。
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