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次踏入鹿鸣春酒楼,已是华灯初上。虽然市面不太平,但是酒楼的生意似乎并没受太大影响,依旧是人声鼎沸,川流不息。
酒楼老板王志恒一身长袍,正与几个熟客寒暄,但其生意人本性显露的淋漓尽致,耳听八方眼观六路,早就看到了冷风的到来,告了声罪后笑呵呵的走向冷风。
“冷兄弟,不对,现在应该称呼冷科长了,可是与王一轩约好的?”
面对王志恒的打趣,冷风打了个哈哈,笑道:“王老板说笑了,不过是混口饭吃罢了,以后兄弟带人过来,还望王老板多多优惠才是。”
“哈哈,兄弟你可忘了,现如今你也是酒楼的股东,优惠多了,你也有损失哦。”
两人互相调侃几句,关系倒是比上次亲密了许多。
这时候,从二楼探出一个脑袋,正是王一轩。见到冷风如约前来,连忙多走两步,冲着两人一拱手道:“既然冷科长来了,那么还请两位移步雅间,还有两个朋友对冷科长甚是仰慕呢。”
哦,还有两人?冷风也有些好奇,不知王一轩这是卖的什么药?
等到了雅间,屋里果然还有两人早已就座,一胖一瘦,胖的身着长袍,肥头大耳,面相仿佛庙里的弥勒佛一般,笑起来小眼眯缝成了一条线。瘦的那人其实也不算太瘦,只是与旁边那位旁人坐在一起,有了种错觉。一副金丝边眼睛甚是考究,西装革履,一派西式打扮。两人中西结合,却也相映成趣。
胖瘦两人言谈正欢,看到两人随着王一轩进屋,立刻起身笑脸相迎,见了王志恒也是热情有加,显然都是老熟人了。
在场的显然都是人精,自然不会冷落了冷风,与王志恒稍稍寒暄两句,便将目光投向了冷风,主动的介绍自己。
“张博雅,茂隆德钱庄经理。”
“孙成鸣,大丰洋行协理。”
冷风没想到,在座的居然还有一家钱庄老板,这茂德隆的名声他也听过,印象中与德发钱庄的规模也差不多,不过并他的辖区。这位张博雅的样貌,的确是有了钱庄大老板的既视感。而另外一位瘦的则来自大丰洋行,距离德发钱庄也不远,上午他还匆匆瞥了两眼,似乎是俄国人的商行。
陪了几杯酒后,王志恒也知道这几人还有要事商谈,找个借口出去迎客。冷风知道,这正题也该来了。
“两位,别看冷科长是个生面孔,但办事稳妥,又是高先生的子侄,有什么话不妨摆到明面上说。”
下午交流时间不长,但王一轩对冷风的观感蛮好,再加上高先生的缘故,此刻介绍起来,倒好像是多年的朋友一般,这倒是有些出乎冷风意料了。
那两人对视一下,张博雅挪动了下,似乎要让自己坐的更加舒服些,继而开口道:“听一轩说,冷科长是高先生的后辈,往日可不怎么看到啊?”
“哦,兄弟我过往在冰城当兵,与日本人也干过两仗,可惜打输了。所以才来投靠叔叔,承蒙他老人家不弃我在奉天也混口饭吃,还望各位多多帮忙才是!”
冷风并没有隐藏自己曾在东北军的过往,如果要查,有心人自然能查得出来。何况这几个月从军队里脱离的少数,像他这样不愿进关的找点事情养家糊口的,大有人在,并不算稀奇。
那两人听罢,稍有些放松,连忙回应道:“好说好说,既然是高先生的子侄,日后说不得要彼此多多照顾才对。”
孙成鸣接着又问道:“对了,还不知高先生近况如何,在关内的生意如何了?”
冷风早有准备,按照李涛日前所教,老老实实的回到道:“我叔叔现在去了西安,生意上的事情我不大清楚,这几个月兵荒马乱的,恐怕也是不大好做的。”
说完这番话,冷风敏锐的注意到,在座的三人交换了下眼神,王一轩眼神的急切出卖了他,显然更显得有些焦虑,甚至有些失望。
对他们而言,关心的并非高先生本人,而是他背后的生意以及入关后的保障。他们也算得上是奉天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,逃难入关并非不可以,但若是让他们丢下放弃了,那真的比剜心割肉还要难受。但若是有一条路子,可以让他们有所依赖,那自然大不一样。
高先生之前就是奉天工商会的总务长,其人脉关系远非他们所能比。能在沦陷之际,及时撤退入关,可见人高先生比他们,强了不是一点半点。
而且以目前的处境来看,虽然日本人明面上还保持的不错,并未对他们这些生意人大开杀戒,但这把利剑就悬在头上,始终在担忧何时掉下来,这样的日子过得岂能舒服?
尤其对于王一轩和张博雅来说,更是如此。日本人明目张胆的对他们这些民营金融机构下手,可见他们的狼子野心,不把他们这些小机构赶尽杀绝,估计不能善罢甘休啊。
“对了,冷科长。接下来警署会有什么行动?不知可方便透露一二?”
趁着一丝酒意,王一轩半真半假的探听警署的消息。
冷风笑了,缓缓说道:“王经理尽管放心,我们署长也交代了,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