像这种固定点盯梢的活,说简单也很简单,不需要多大能力,只要一个水磨工夫的耐心便可。√但却是个累人的活,幸亏人手充足,否则单靠几个人没日没夜的盯下来,有没成绩先不说,这身体必定是垮了。
冷风溜达到一处拐角位置,看到了胡汉良,正坐在一个小饭馆里吃着馄饨品着小菜。
“你这家伙,吃得倒是安生。”
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胡汉良的大快朵颐,这时候他才发现了冷风,连忙站了起来,尴尬的道:“股长来了。”
冷风一坐下,扯着嗓子叫店小二:“一碗馄饨,一碟花生米。”
胡汉良不安的坐下,神色稍有些紧张,解释道:“股长,我负责后半夜,等下就回去了。”
见他有些紧张,冷风笑了:“慌什么,打仗吃饭,不吃饱了,怎么去打仗?啧啧,这馄饨味道还真不错。”
胡汉良也平复了心情,边吃馄饨边好奇的问道:“股长,这家生药铺子到底是什么来头,阵势这么大,方才田股长说的也不清不楚。”
“没什么,就是一个地下党的联络站。还记得纺纱厂的案子么,凶手已经抓到了。这个地方就是他供认出来的。”
冷风并没隐瞒,简单说了纺纱厂的事情后,三下五除二把馄饨吃好,心满意足的一抹嘴巴,站了起来。
“对了,股长,估摸着还要个几天,我先回家拿点洗漱用品,李天生那小子,还让我帮他带一套呢。”
“去吧,快去快回。”
看着胡汉良远去的身影,冷风喃喃自语道:“这个老胡,往日看着沉默寡言的,今天话却这么多。”
胡汉良不急不慢的走在路上,眼角却不动声色的扫视着前后左右,确认无人跟踪后,这才加快了步子,三拐两绕,到了一家书店,上面写着“有家书屋”。
此时夜色渐黑,书店虽未关门,但里面并无顾客,一个年轻店员看到胡汉良,微微点点头,眼光往后示意。胡汉良也不搭话,穿过两排,径直进了里间的屋子。
屋子里有个身着蓝色长袍的中年男子,正在伏案写着东西,见他进来,停住了书写,皱着眉头道:“老胡,出什么事了?”
“老林,甜水井,侯家铺子,这是我们的联络点么?”
什么?那男子突然站了起来,神色紧张,一把抓住了胡汉良,紧紧的盯着他。
“今天特务股抓到了纺纱厂凶杀案的凶手,严加审讯后供出了侯家铺子,说是地下党的联络点,曾启三经常来往。现在已经对侯家铺子进行了监控,等鱼上钩。”
“坏了,必须立刻通知相关人等转移。老胡,你立刻回去,千万不要轻举妄动,通知侯家铺子的人由我来安排,你不能冒险。”
“对了,还有一事,这几天冷风对银行钱庄的事情很是关心,从我这里拿走了不少数据。据我所知,他是在警察厅帮着满铁调查课做事,我琢磨着有些问题,极有可能是日本人有新的动向,希望组织能予以查证。”
“好,这个冷风位置很关键,你与他搞好关系,以后将会大有用处。”
胡汉良离开书店时,随意拿了一本书。随即快步回家拿了些衣物和洗漱用品,再次返回了监控点。除了李天生外,还有两个兄弟,看到他姗姗来迟,埋怨了两声,再无他话。
“老胡,刚才冷股长来了,还说你年纪大我多照顾你呢。”
李天生凑了过来,不无羡慕的看着胡汉良。这段时间胡汉良与冷风走的很近,经常有些资料文件上的沟通。若说对辖区内工商业店铺等的了解程度,胡汉良绝对排的上,冷风平日也相当倚重,在旁人看来,老胡也属于这位红人的心腹无疑了。
一夜无话,并未发生动静。胡汉良也谨记着老林的叮嘱,只是严密监视着侯家铺子,并没打算冒险去通知对方。
天才微亮,生药铺子便有了动静。随着铺子伙计的开门,陆续开始有人上门抓药了。监控点的人也开始紧张起来,严密注视着铺子的动静。
过了一会,田根勇与冷风相继赶到,还带来了两名下面派出所的警员。整条胡同里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。针对每一个进出的人,按照田根勇的吩咐,他们都做了甄别,先让警员进行辨别,但凡是陌生面孔或者行踪有可疑的,都先行盯着,绝不能允许有漏网之鱼。
已近正午,并没发现可疑人物。田根勇打着哈欠道:“冷股长,时间还早兄弟们盯着吧,我们先去填一下肚子。”
冷风自然答应,待两人走后,留守的警察也不复方才的紧张,纷纷活动着困乏的身子,唯有胡汉良还倚靠在窗户旁边,一边与他们闲聊,一边盯着对面的生药铺子。
就在这时,在他的视野里出现了一个小孩,约莫七八岁,手里还拿着一瓶酱油,路过生药铺子的时候,突然脚底一滑,便甩到了,手上的酱油瓶子甩了出去,正好丢到了这铺子的大门上,只听咣当一声,瓶子爆开,满满的一瓶酱油撒了一地。
铺子里的伙计听到声响,赶忙跑了出来,看到是小孩惹了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