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一大早,姚可依便叫醒了冷风。当结账完毕,坐着何老三的黄包车到了地头后,姚可依看着小院的环境,好一阵兴奋。尤其是院落里的那颗大枣树,更是让她欣喜不已,不住口的说着小时候的院子里也有这么一株枣树,每到了打枣的季节,就是她与哥哥快乐的日子。
杜先生看到这两个年轻的男女欢喜雀跃,好似看到了自己年轻时候的身影,脸上绽放着笑容,更是热情的给他们介绍着每一个房间,以及置办家具的点滴故事。到了后来,双方手续办妥,杜先生也早已收拾好了行李,离开院子之际尚自恋恋不舍,在小院里徘徊了许久,这才拱手告别。
至此,冷风也拥有了这座别有特色的独门小院:盛泽路15。
当姚可依听冷风说起,这独门小院是他花了三千元大洋买下来的,不禁吃了一惊。她还以为这是冷风临时租下的,没想到这家伙如此大手笔,居然直接就买了下来。不禁想到了在奉天时,冷风似乎担任的就是警署什么股长,不免动了些小心思,对冷风的经济来源有些怀疑了。
“表哥,话说你真的很有钱啊,该不会是你在奉天没干什么好事吧?我可听说了,不少店铺老板都被你们当警察的勒索。”
冷风不禁汗颜,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,悠悠说道:“要不怎么说女人家头发长见识短,合则你光知道当个警察就会勒索钱财啊?你表哥我的本事,不至于那么下三滥,这正路上来钱的手段多了去,还用的着做哪些龌龊事?”
姚可依半信半疑,又追问道:“记得你说过,来上海市投靠长辈的,怎么你还没见着长辈就先买了房子?要是给你安排的地方比较偏远,那该怎么办?”
冷风对她的八卦也很是无奈,但人家毕竟也是在关心他,只好坦诚道:“说老实话,我的长辈已经大致和我说过,如果不出什么意外,应该就是在这附近上班的。否则我也不可能直接来这里,对吧?”
姚可依一听,顿时来了兴致,追问道:“哦,你准备在上海做什么?让我猜猜看,职员?买办?还是保镖?都不是啊,那,那,哎呀,你该不会还是当警察吧?”
冷风哈哈大笑,对姚可依说道:“恭喜你啊,终于猜对了。不瞒你说,还真是当警察。你说我除了能当警察,也不会做什么啊,一无是处,也没什么特长,也只能干这吃力不讨好的活了。”
一听到冷风当警察,姚可依顿时没了情绪,讥讽道:“表哥啊表哥,冷大表哥,你还真行,脱了日本人的皮,摇身一变,又换上了法国人的皮,真,真是气死我了。”
看她如此模样,冷风倒是觉得很好玩,调侃道:“不管是哪个国家的皮,我的心,却还是中国心啊。只要所作所为,都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,那不都一样么?说不定,在我这个位置,还能做更多的好事呢?”
“切,做个法租界巡捕,就像那些街上的红头阿三一样,难看死了,还能做什么好事?”
“哈哈,依依小表妹,这你也太低估表哥我的本事了,哪能自甘堕落做个三等巡捕呢,你放心吧,我的长辈早就打点好关系,我进去后就是个三等探员,也就是所谓的便衣干探,还是能派上点用场的。若是你们那个吕先生不小心被抓了,我完全可以放他一马。嘿嘿”
冷风随口胡说着,但姚可依却信以为真了,认真的盯着冷风,一字一句的道:“好,这可是你说的,真要是有那么一天,你可别忘了,要放吕先生一马!”
原本是在调侃,但被姚可依这么一认真,冷风也觉得好像有这种可能,语气渐渐带了严肃的味道。郑重其事的点点头:“不要说吕先生,只要你们的人是国家做事,我冷风自然不会袖手旁观的。”
话一说完,冷风突然响起了当前姚可依的处境,又乐了:“哎,你还心心念吕先生如之何,话说你现在还能想起来别的联络方式么?该不会真的像放风筝一样,再也收不回去了吧?”
姚可依的脸一下子拉得老长,哭丧着脸说不出话来。是啊,这都多少天了,一直也没想出啥办法,尤其是现在,她还跟着冷风离开了奉天,离开了东北,这吕先生去哪里找她,根本就是在做梦。
“好了,你也别心急,说不定啊,你这次去了苏州找哥哥,吕先生也猜到了这一点,早就在苏州等你的消息呢。”
冷风见她心情不好,想着法子安慰她。没想到适得其反,姚可依的心情更差了,咬着嘴唇道:“哼,吕先生怎么会知道我哥哥的下落?明明就是你这个家伙,还说什么表哥,总是想着法子想把我撵走。哼!”
被她看破了自己的心思,冷风讪讪的不敢接话,装模作样的到处看了看,岔开了话题道:“对了,这楼上有四间卧室,楼下还有两间,你自己挑吧,看看喜欢哪一间?既然是表妹么,就给你留一间,随时可以入住,这下可满意了吧?”
姚可依听到有此等好事,立刻破涕为笑,欢呼着跑上了二楼,这就要选择自己卧室了。看她上了楼,冷风不由得长出一口气,坐到了小院石椅上,给自己沏了一杯茶,想着接下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