邻居给马常兴介绍的是她本人的外甥女儿。
这时候的马常兴已经仔细地,思考过了他自己以后要面对的人生。他听从了父亲的劝说,他也已经鼓起了面对自己未来生活的勇气。
女方的年龄比马常兴只小了一岁,在当时的农村,两个人都已经是步入大龄青年的行列了。因此两个人也都降低了自己原来的择偶标准,所以这次相亲也算是顺利。
媒人做为女方的亲姨母,在现在外甥女一家都不知所终、六神无主的情况下,也完全能做的了她一家人的主。
经过几次交往,马常兴又去自己三姑的婆家,向三姑父和续姑母打听了一下女方的一些个人情况。只打听到女方原来订过一门亲,只是因为当时双方年纪都还小,后来男方去部队服兵役去了。谁知人家这一走就不再回来了!前一阵儿男方才提出了退礼的要求。这样的事儿在农村常见,也不算是女方个人有什么缺点。别的就没有发现对方有什么不妥之处,很快双方就商定好了定亲的日子,交换了彩礼。
当年本地男方定亲的换礼钱是两千六,由媒人拿了交给女方。然后女方取出其中的几百块钱来买一些床上用品,交与媒人拿到男方家里来。这就是农村所谓的“换礼”。
只可惜马常兴的家境不好,给了女方换礼的钱以后,家里就再也拿不出足够的钱财来给他们二人举办婚礼了。没有办法,庚辰只好把两个孩子的婚期又压后了一年。
这一年农村婚房里摆放的家具,与福旺结婚时所置办的家具又是不同。过去是由两个单人床拼凑到一起形成的大床,就是以后添两个孩子,床上也能睡得下,现在则变成了双人的席梦思床;时兴的新式组合柜,也更显大气;过去带弹簧底座的沙发也已经过时了,现在时兴的都是实木的沙发。
到了冬天,马常兴闲下来以后,能让家里一些,常兴就想自己试着打置结婚时用的床铺和沙发。
床铺很快就打好了,又做了一个简易的床头,床垫打算等婚期临近了才买。可是等到要打置沙发时,常兴也有点儿犯愁了!毕竟自己从来没有实践过,常兴老感觉自己做出来的沙发不够好。权衡再三,还是放弃了自己打置沙发的想法。
庚辰知道了儿子的想法后,也很赞同。只是觉得儿子现在有时间,家里又有现成的木料,就算是他自己不用,也可以仿照现在时兴的沙发,给自己的屋里做一个简易的三人座沙发椅儿使用。
马常兴听了,依言照办了。
来年春天,马常兴早早地加入了村里的一个抹墙班儿。一天二十多一点的工资,虽然没有自己去省城打工挣得多,可是天天有活儿干,一年总体算下来,马常兴觉得比自己出去打工挣的钱也不会少。
庚辰和常兴两父子,一心一意的为今年冬天常兴将要举办的婚礼做着准备,可是他们两个都忽略了庚辰的二儿子马泽宽。
这一年,刚好是马泽宽上大学毕业的那一年。
等到了这一年放伏假时,马泽宽回来了。
马泽宽一回来就向父亲提出了一个令庚辰感到意外的要求。
“爹,我上的大学是矿业大学,原本学校会给我安排工作的。可是我不想去矿上上班干活儿!去矿上上班就要经常下矿井,如果那一天矿井里出了事故,对我来说就太危险了。可是如果我不去矿上工作、不服从学校的安排,学校就不让我毕业,毕业证就不发给我。如果我想要毕业证的话,我自己就得向学校交纳五千元钱。原本这五千块钱是我将要分配的单位支付给学校的,可因为我不去单位上班,所以……所以这笔钱只能是我自己支付,所以……所以……”
“怎么会这样?学校这不是瞎胡闹吗?不服从学校分配就不给毕业证,世上那有这样的道理?”
“没有办法,矿业大学就是这样!人家学校也不会白白培养人的!我这次回来学校没有给我发毕业证,人家说等我交了钱,才会给我毕业证的!”
“你这样说话我根本就不相信,那有这样的规矩!你给我说实话,你是不是有了私心?你自己以后的生活打算,你想在临毕业以前再从家里要一笔钱?还是你在外边犯了什么事儿,想要拿钱来平事儿?还是因为你学习成绩不好,根本就达不到毕业的水平,人家学校才会不发给你毕业证的?到底是怎么一回事,你要给我说实话!”
“我说的都是实话。学校培养人才,人家也不是白培养的。如果我服从了分配,这笔钱就会是我分配的单位里出了。现在是我不服从学校分配,这笔钱也只能落在我自己的头上了。”
“那就服从学校的分配!家里已经供养了你这么多年了,今年常兴要结婚,你也应该为家里做点事儿了。”
“可是矿上太危险了,经常会塌井塌方的。我怕……我怕这样的事儿会让我遇上!所以我就是不想去矿上干活。”
“你一个大学生就是到了矿上,领导还能让你下矿井去干苦力活儿去呀?”
“爹,您不懂!我们在学校学的就是测绘图纸的专业。虽然我们不用下井干苦力活儿,可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