教主虽没看完,听他述说,也松了口气,道:“那就好,只要残影剑没落入皇室手中,本座就放心了。”他二人这种反应早在暗夜殒意料之中,但亲耳听得,仍感心如刀割,哀声道:“难道在你们眼里,便只有残影剑么?”
教主冷冷道:“那还用说?除了残影剑要紧,谁屑关心那逆女死活……”暗夜殒表情痛苦扭曲,没等教主说完,便大声打断道:“我!我关心!既然你们不管,我就一个人去救她!”旁边还停有丐帮弟子骑来的不少马匹,暗夜殒轻身跃上马背,奋力扬鞭飞驰,向山下疾冲。
教主怒道:“你给我回来!”暗夜殒全然不加理睬,唯有吆喝声一路传来,已越行越远。教主大怒,袍袖一拂,风力带起地面一片碎小石子,再朝前一推,石子“嗖”的一声,犹如离弦之箭般射向马腿。他对抗命的下属绝不留情面。泰山本就地势陡峭,又是下山道路,全力冲刺的马匹若陡然栽倒,骑者必会被掀下马背,那一摔之凌厉可远非常人所能承受。
江冽尘冷眼旁观,跟着也是一拂袖,带起的石子从旁侧飞出,千钧一发之际,将教主的石子击偏了准头,从树干当中透过,余势未衰,接连撞倒了一排林木。他早看出教主铁了心肠,必然不会相救,他却不能放任暗夜殒重伤不顾。
教主怒目而视,责备他多管闲事,但既能震飞自己所发石子,足见内力深湛,想到他是自己一手调教出来的,暗暗自得,这一眼责备中包含赞许。江冽尘站在原地不动,抬眼回敬他一道冰冷的目光。
教主只感这眼神充满蔑视,又起怒意。何况自己管教下属,若仅因另一名弟子横加干涉便就此罢休,往后威望何存?想到此一跃而起,身形在树干间穿梭,直追暗夜殒而去。他轻功极佳,奔行速度竟赛过骏马,很快就超到马前,喝道:“下来!”伸掌向暗夜殒领口抓去。暗夜殒默然不应,径自仰身后卧,教主转手劈中马颈,那马还不及哀鸣,头就被斩了下来,前蹄先倒,暗夜殒也被向前抛出。
教主在空中一手揪住他后领,提起他甩到一边,喝道:“站好了!”暗夜殒背部重重撞上树干,恰好又碰在被俞双林偷袭的伤处,一阵剧痛,脸上自然而然闪过厌恶之色。教主将他表情尽收眼底,冷声喝道:“本座命你停下,你听到没有?为何不睬?你还懂不懂得敬我是一教之主?”
暗夜殒悲愤爆发,大声道:“做父亲的不救女儿,做教主的不救下属,这等无情无义之人,不敬也罢!你可以不顾小姐性命,我不能!大不了救她时隐姓埋名,纵然死了也丢不着你的脸面!”刚发过狠,多年地位观念作祟,忙躬身说道:“属下罪该万死。”
一直以来,他对教主都是毕恭毕敬,如此顶撞还是生平头一回,但敬畏之心早在他脑中根深蒂固,适才狂怒中口不择言,稍后立即后悔,暗觉自己太过冲动,一顿严厉责罚是免不了的。
教主闻言果然大怒,喝道:“放肆!”一巴掌猛地向他脸上扇去,暗夜殒紧闭双眼,咬紧牙关,以防自己吃痛惨呼,同时聚集全身内力抵御。这时一道黑影从林间掠过,一把将暗夜殒拉开,教主收势不及,手掌击在树干上,这一掌有开山破石之力,将一棵碗口粗的大树也劈为两截,若是打在暗夜殒脸上,后果可想而知。树身落地,激起一阵沙土。
教主一击不成,又举掌直劈,那黑影挡在暗夜殒身前,提臂过肩,斜架在身前阻住攻势。教主只感对方内力深厚无比,余波反弹,竟使得自己心脉也微微一震。待眼前烟雾缓慢散去,忍不住大喝道:“江冽尘你到底要干什么!你还敢还手?”他两次欲出手教训下属,都为其所阻,便算是自己的得意弟子,心里又如何不恼。
江冽尘目光冷冽的与他对视半晌,手臂从容翻转收回,微笑道:“属下不敢。不过教主神通广大,见多识广,应能分清还手攻击与防御自卫之所别。”
这话听在教主耳里,怎么听怎么别扭,摆明了反话正说,讥讽他没见过世面,连还击还是防卫都分辨不清。怒道:“你竟敢如此藐视本座?殒儿原本规规矩矩,全是给你这孽徒带坏的!”暗夜殒满面羞惭,深埋下头,江冽尘却依旧神态轻松的笑道:“如此说来,我的影响力倒当真不小,属下多谢教主夸奖。”
教主给他激得怒火越烧越旺,喝道:“你屡次忤逆,到底还懂不懂规矩?越来越不像话。别以为本座对你高看一眼,你就可以无法无天,肆意妄为!你立即给本座认错,否则我一掌毙了你!”暗夜殒虽事不关己,也为他雷霆之怒所慑,想劝江冽尘认个错就算了,教主说得出就做得到,从无虚言恫吓。
江冽尘凛然无畏,冷冷的道:“那么我请问你,何谓对错?难道不辨是非,一味盲从于您即为正确?忠言逆耳,可惜你也只是人不是神,怎敢保证头脑始终圣明,不出分毫差错?难道听了您的错误决策,也须得随声附和?如果您要的仅是这样的‘听话’下属,尽可去捡些野狗来养,训练它跑东跑西,给你叼几根骨头,比较不会令您失望。另外它还会时不时对你摇头摆尾,乖巧省心。”见暗夜殒神情郁结,解释道:“我没说你,不过是打个比方。”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