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矮个子一甩手,道:“大哥,你别管了,到了这一步,我定要把事情都跟她明说,我瞧这两位姑娘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。
我们兄弟两个是住在那边赫图阿拉荒村的,听说故老族居于此,好像是为了守护什么东西,怕我们见财起意,一直没明说。我们算计着荒村里埋了宝藏,整日装模作样的耕田犁地,差点没把村子给翻个底朝天,还是没挖出什么,我们就猜是自己胡思乱想,也就不抱甚希望了。
大约是六、七年前吧,我也记不大清,村里来了一个外乡人,他刚被人发现时,受伤很重,满身都是血迹,还断了一条腿,我家里救了他,等他醒了,就悄悄跟我们说,昭宗祠……就是我们村子里的一座破旧祠堂……底下有一座古墓,他还知道一条通往冥殿的捷径,说着就画了一张图,指点我们去某处寻宝,条件就是取得的宝物得归他,他会给我们银子。我们根本不信,当他发烧,烧得糊涂了。
过了几年,我们都有了一股子闯劲,不甘心一辈子窝在个鸟不生蛋的破村子里,在家中翻了大半天,才找到那张旧图。按照图上指示,果然挖出了宝琴……喏,就是这一架。那个‘七煞绝音’我们也不懂,是给一位西域来的大和尚看了,听他说的,还说这琴是个无价之宝。
我们可都高兴坏了,那外乡人这么久没联系,谁晓得是不是返程路上伤重复发?而且他也没给过咱们好处,我家里还救了他一条性命,他欠咱们的,吞没这琴也算不得昧良心。再说,这琴是埋在我们村子古墓里的,怎么凭空就成了他的?他也就是个利用我们办事的盗墓贼。这样分析,也就心安理得了。
我们兄弟空有一身蛮力,就打算到建业镖局讨个差事,正好有了这琴打通门路。恰好建业镖局也正想着献上点贡礼,送给青天寨的大王,算是付了买路钱,以后押镖经过太行山,青天寨都不得跟他们为难。干镖局这一行的,想混出点名头,不是看你武功有多高,而是需要你跟江湖上的朋友都混个脸熟,到时他们认你的旗号,自然就会卖些面子。有道是官匪本为一家,也就是那么回事。
可我们村里人知道后,大发雷霆,说那古琴是什么恩公的遗物,应该妥当保管,怎好轻易献给他人。我们两个气不过,偷拿了古琴到街上卖艺,小公子跟我们说,他是残煞星的徒弟,又……咳咳……”
想到他用古怪手法点得自己手足瘫软,两人竟败在一个孩童手下,堪称奇耻大辱,不愿多提,咳嗽了几声又道:“我们对江湖上的事不甚了然,多方打听才得知,那残煞星早背叛了祭影教,现今是过气已久的人物。当今武林,势力最壮大的便是青天寨,就连魔教也久无作为,退居次等,谁又能惹得起他们?”
沈世韵心中不满,冷冷的道:“青天寨有如今猖狂,还不都是给人抬出来的?若是天下有志之士齐起反抗,早就将它灭了,你们自愿助纣为虐,怨得谁来?”
那高个子一直没多开口,此时沉声道:“这琴我们是取定了,你给也要给,不给,也要给。动手!”他末尾二字一出,那矮个子立即抢前一步,程嘉璇动作比他更快,一脚踢出,同时拔剑在手,向前斜切,喝道:“让开!”那矮个子猝不及防,手腕被划出一道伤口,怪叫一声,掌锋一沉,劈向程嘉璇右肩。程嘉璇向侧退步,另一掌接连拍出,上下翻飞,将敌方攻势逐一架开,提指点他左肋。
那矮个子高抬右掌,欲从中阻截,程嘉璇一猫腰,从他手臂空档间钻过,绕到他身后,反肘撞中他背心,手掌顺势推出,那矮个子刚一转头,双眼就被蒙住。一旁的高个子不待援手,先趋前夺琴,沈世韵三指按住琴尾,猛地一抽,将琴揽在怀里,脚底连连错步,退到窗前,那高个子纵跃过方桌,仍向前冲。沈世韵拨弄两下琴弦,几个高音响过,那高个子脚步定住,眼神逐渐转为空茫。
沈世韵轻声唱道:“你道那金戈铁马,战鼓声声,白刃霍霍,大炮三声如雷震……”那高个子全身痉挛,不由自主地抬起一只手,在眼前僵硬摆动,连带着双腿也受到影响,右腿不住起落,左腿在地面绕圈。琴音缓慢,他动作便也迟缓;琴音急促,他动作便也迅速。
沈世韵又唱:“挽绣甲跨征鞍整顿乾坤,辕门外层层甲士列成阵,虎帐前片片鱼鳞耀眼明……”那高个子恢复如常,用力一振臂,又要扑上,背后却听“呼”的一声风响,那矮个子抛下程嘉璇,取出了一柄大钢锤,向高个子砍来。
那高个子一怔,叫道:“二弟,你干什么?”一边左右侧身闪躲,那矮个子越攻越急,功夫似乎瞬间进境数倍,那高个子怒道:“二弟,真要动武不成?”铛的一声,抽出根链子枪,架了一击,震得虎口疼痛,手腕酸麻。
沈世韵唱道:“全不减少年时勇冠三军,金花女换戎装婀娜刚劲……”那矮个子双手一转,钢锤抡扫敌人下盘。那高个子双脚跃起,在锤柄上一蹬,越向半空,伸指点他胸前穴道。
沈世韵唱道:“小文广雄赳赳执戈待命,此儿任性忒娇生。擂鼓三通辕门进,众将士听我把令行……”那矮个子退开几步,铜锤在身前狂舞,向前推出,那高个子举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