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世韵道:“那是情理之常,好得很啊。俗话说,人非草木,孰能无情,你若是转眼间就将青天寨忘得一干二净,本宫反而觉得你太过冷酷,不足取信。只要你别再纠集众人,谋划东山再起,不管你想调整多久,本宫都不会干涉。”
陆黔苦笑道:“多谢娘娘垂怜。其实这一次,就算末将尚有贼心贼胆,只怕也没人给我机会。我在太行山顶违逆众意,向朝廷俯首,触怒了寨中兄弟,他们现在都视我为敌,这个误会,一时半会难以说清了。”
沈世韵道:“你是为了他们着想,那些匪徒就算暂时看不真切,等到日后,我大清真正实现一统,将作乱的大小门派逐一平定,首脑一律处以极刑,他们便该庆幸此时选择,懂得你一片苦心,会原谅你的。”
陆黔苦笑道:“但愿如此吧。”想到别的事尚能忍耐,但程嘉华公然背叛,杀了寨中几位元老兄弟,放火烧毁山寨殿宇,所行所为,天理难恕。然如直接向沈世韵喊冤,她一定不会搭理。
脑筋一转,想到一条妙计,凑近了她面前,低声道:“娘娘,我当您是自己人,有件事还得跟您通通信。这次随同下山的青天寨降将中,有一个叫程嘉华的,唉,师门不幸,正是我的不孝弟子,现在跟着暗夜殒。他是六年前被你灭了满门的陈府遗孤,一心要报复你,您可要提防着。此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,曾经眼也不眨的砍掉了自己一条胳膊,这次不仅当众叛变,还杀死我几名下属,好向暗夜殒作表忠心。他也进了宫,只怕会对您不利,您最好是早点做掉他,以免后患。”
沈世韵听陆黔话意,立刻猜出他是因程嘉华背叛,怀恨在心,想借自己之手将其除去,但他会知道陈府灭门内幕,也不得不多留些心眼。微微一笑,道:“既是殒少帅的人,本宫也不便轻易动他。但我相信他是个聪明人,在宫中应懂得谨言慎行,不会兴风作浪的。”
陆黔计谋落空,干笑两声,道:“那就好,那就好。”沈世韵微笑道:“瞧陆卿家神情,似乎心中搁有为难之事,你不妨跟本宫说说,兴许我可以帮你一点小忙。其中如有不便,本宫都尊重你的意思,也不勉强。”
陆黔干笑道:“实不相瞒,末将的确尚有两件事放不下,早在我做大寨主时,就是个极强烈的心愿。第一件,我曾经遭人陷害,而今主谋已死,心里大小是舒坦不少。可当时还有个帮凶,叫做梁越,在昆仑山顶当着各大派英雄前辈的面,对我拳打脚踢,污言秽语,使我身心俱损。这段耻辱六年多来始终横亘在我胸口,我没一日不在幻想着将他的脑袋拧下来,当皮球踢。他本是点苍派的一名后辈弟子,崆峒老贼为拉他合作,许诺整垮我以后,让他做昆仑派代掌教,哼哼,又有什么好得意的?不过是做老贼道的傀儡。过了这许多年,这个‘代’字或许早就去了。我咽不下这口气,一直盼着出兵灭了点苍昆仑。点苍派余人的确无辜,但终究是他们培养出这个该死的混蛋,罪过等同。再来我虽然出身昆仑,可座下弟子不问青红皂白,同时背叛,还帮着外人追逼我。别人对我犯下的罪孽,我都一笔笔记得清楚,他们别怪我要讨回这笔债。我信奉的是‘宁教我负天下人,休教天下人负我’。还要将那梁越小子捉来,由我亲手折磨他,可不会让他一下子就死,而要让他皮开肉绽,浑身没一块完整骨头,最后慢慢的,活活的疼死,方解我心头之恨!”
沈世韵道:“这一件事易办。本宫早有收服各大门派的打算,到时顺便擒他到此,任你处置。”
陆黔微一愣怔,心道:“我要在皇宫里动刀杀人,形容得又是残忍血腥,若换成别的女子,不是忙着劝阻我,就是吓得抱头尖叫,怎么你竟然毫不在意?”稍后脑筋一转,豁然开朗,心道:“没错,她也不是什么善茬,能使人灭陈家满门,同样是个满手血腥的主儿,远非外表看来的清纯可人。”
感到自己和沈世韵才是一路人,许多问题定能有相同见解,顿起亲近之意,胆子也放开许多,道:“不瞒您说,我曾经得到一本秘笈,里边所载的都是极其高强的武功,可惜被华山派掌门孟老儿抢了去。以此教授弟子,李亦杰只略学到一点皮毛,就在英雄大会鹤立鸡群,夺得盟主之位,连暗夜殒那般惊人艺业也源自于此。秘笈夺回以后,我不吝公诸于众,如果宫中侍卫都能精研此道,往后出战,还哪有不‘战无不胜’的道理?”
沈世韵听出利诱之意,心中冷笑,道:“各人资质不同,也不是每个人都适合学武,换成是一本兵书,给他们操练操练,还可使得。仅凭一本秘笈,想尽修成武林高手,那是做梦。本宫拿给你一人习练就是,还指望你多给我们争光了。”陆黔喜道:“多谢娘娘!孟老儿是非不分,您派人过去,可以多教训他几下。”沈世韵耐着性子笑道:“我知道啦,还有什么事?”
陆黔意气风发的脸上露出些忸怩之色,讪笑道:“这第二件,说起来实在有些羞于启齿。末将正当盛年,有些时候yu火如焚,五内燥热,就希望能有个美丽女子,陪在我身边,抚慰抚慰,那我又能精气充盈,活力百倍了。”沈世韵暗骂:“不要脸,跟我也敢说这些?”勉强笑道:“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