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黔弯起手指,在他肩上弹了个暴栗,气笑道:“怎么说话的,倒像是我快死之时,匆匆托孤?”但想时间紧迫,与其让雪儿跟李亦杰在一起,倒不如让她跟这诡计多端的小东西在一起。敛去怒容,道:“好,那你可给我好生照看着,要盯紧了些,雪儿宝贝少了一根头发,我就唯你是问。”程嘉华笑道:“我怎数得清她有几根头发?”
陆黔转过身道:“李亦杰,咱们是不能比杀敌数目了,那不如就比速度怎样?”李亦杰向来好胜,哪肯输了给他,豪气冲天,当场答应道:“好!”
陆黔笑道:“多谢李盟主慷慨。空口无凭,来,咱们击掌为誓。”李亦杰暗想反正自己行得端正,答应便答应,立誓便立誓,总是于心不虚,当场伸手与他击掌。按理是共击三掌,二击过后,陆黔忽然语速极快的说道:“谁要是赢了,谁就娶雪儿做老婆,输了的再不准见她面。”
李亦杰乍听之后,过得片刻才领悟出他话意。与他分个高下是不介意,但拿南宫雪作赌注,却也太过卑鄙,忙叫:“这一句不算!”还没等开口,陆黔已是“嗖”的一声,蹿得不见了踪影。李亦杰怒道:“恁的奸猾!”寒落门已有各派弟子抢入攻打,正准备去支援,一见南宫雪和暗夜殒单独站在一旁,顿时怒气攻心,回身道:“暗夜殒,你就打算什么事都不做,只是站在一边看热闹?好清闲啊!”
南宫雪听他语气不善,讶道:“师兄!”李亦杰一个眼神扫过去,意说“你别管!”
暗夜殒冷冷道:“跳梁小丑杀鸡宰猴,有什么热闹好看?”这句话是同时对两方极尽蔑视。李亦杰怒道:“好大架子……”
又是孟安英打圆场,道:“亦杰,人家殒堂主可是待会儿要跟江大魔头血战三百回合的人物,保存体力要紧,你就多让着他些。”这话看似劝解,其中却暗藏讥讽,暗夜殒也不说破,脸上不屑的冷笑依然如故。
李亦杰道:“那是他乐意逞强,主动提出要跟江魔头单打独斗,现在倒来担心打不过,怨得了谁?他说过不要别人帮忙……”暗夜殒道:“不错,他是我的,你们只配跟那些低等弟子磨牙。”
李亦杰怒得又想伸手去捋袖管,南宫雪轻轻拉了拉他胳膊,劝道:“师兄……”李亦杰怒道:“怎么,你又想回护他?”南宫雪在李亦杰目光中只看到一股浓浓的轻蔑,心脏如同被拧成一团似的疼。避开他视线,道:“我只是想提醒你,你再跟……他……吵嘴,陆黔也要赢过你了。”
李亦杰如梦初醒,重重一敲脑门道:“啊呀,我可当真糊涂,忘了这茬儿了。雪儿,你放心,那个赌约,做不得准的!”说完长剑出鞘,奔行入殿。
南宫雪深知师兄心思,他确是想赢过陆黔,得胜后却也不愿娶她,因此才要千方百计否认赌约。心中柔肠百结,望了望师兄,又望向暗夜殒与程嘉华,最后向孟安英道:“师父,对不起……”孟安英正眼也不向她瞧,只饶有兴致的打量着暗夜殒。南宫雪没法,心一横,也跟着冲进了寒落门。
李亦杰一跨进门框,看到两侧各站着一排祭影教徒,好在一目了然,人数还不算很多,一见他进来,应变也是极快,立刻分别散开,结成阵形。共分为前后两排,各以当中一处为轴心,向两侧分别倾斜,前排微凹,后排微凸。
那阵法古怪,李亦杰见所未见,不知其威力如何,仅能判断的就是如若长驱直入,两翼就可趁机收拢,最终结为圈环,将他困在其中,必成合围之势。若是单打独斗,往往以武功高低,胜负立分,但对方一旦结阵,就成了互补的有利形势,守阵者可全力发动攻击,自身弱点均可有旁人代为掩护。
李亦杰正踌躇间,南宫雪已看出敌阵破绽,道:“师兄,这阵法是要将我们诱入战团,到时左支右绌,处处为人所制,就算能勉强护住要害,也必是防守多而进攻少,拖得久了体力不支,那就败了。而且这阵法排布扭曲,变换方位也是易事。”李亦杰动的隐约也是这几个念头,听南宫雪说了,才敢断定,道:“那……有何破法?”
南宫雪与他并肩而立,低声道:“你从左侧进攻,我攻右侧,首先就要抢插当中空隙,此后以原地为据点,始终与对方面对面的战斗,来两个杀一双,总有尽时。”李亦杰嗯了一声,长剑在身前虚晃一劈,在任何人都以为他要直攻当中时,身子陡然一扭,闪至左首。这一下出其不意,自是大为有利。
面前两人使的是一根短棒,分向他双肩砸到。李亦杰上身稍向侧仰,脚底不动,剑锋自下挑上,抵住短棒,发力震出。那两人还了一招,却不趁势紧攻。李亦杰心念一动,又拆几式,更肯定了这群人是有意放水,上手便使短棒,自也是为免伤人。
众教徒只装模作样的与他兵器相碰,目的只在于造声势,而不在取胜。李亦杰心存仁义,见对方未出全力,杀了他们也显不出真本事,于是倒转过剑柄,找准破绽进攻,撞中几人穴道,“点到为止”,没一会儿就点倒了一片,这也是避免让他们事后为难。南宫雪同他一般的心思,对敌人没下杀手,只一概击晕。不多久身边就躺得满了,两人也在正中会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