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一见她手握长剑,剑气环绕周身,层层流转生光,神威凛凛。又想自己枉称河东五虎之一,竟栽在这一个小女孩手下,颜面尽失,骨头也再硬不起来。那老者惨笑道:“姑娘武艺高强,老朽如今是心服口服了。还请姑娘报上名号,也好让我们五个不中用的知道,自己是败在了哪一位女侠剑底。”
程嘉璇往日蒙面行凶,各派弟子都道她是魔教的杀手,谁也没想过单来盘问她尊姓大名,这问题还是第一次遇到,顿了顿才道:“我是武林中的无名小卒,区区贱名何足挂齿。你们不认得我,总该认得这柄剑吧?”说着将残影剑斜斜指地,迎在五人面前。
那老者见日光耀映之下,剑柄上镶嵌的宝石隐隐折射出七彩光芒来,剑身笼罩着一层阴森森的邪气。心为之慑,神为之夺,好半天才恢复意识,只觉天下宝剑,再无一把能与之匹配,这自是传言中那柄顶级至尊了。巨大惊震下,口齿也变得结结巴巴,道:“这……这莫不是……残影剑?”
程嘉璇道:“正是。算你有眼光!”那二哥叫道:“旁人都说,魔教妖女手持残影剑,到处行凶,闹得处处鸡飞狗跳……就是你了?”
程嘉璇道:“此事是我所为。但你们正受制于人,嘴下还那么硬气?不准称我妖女!这尽可换一种说法,便说我……‘连败各大派掌门’好了。谁自问能与他们比肩,就再上来跟我动手!”庙中一时鸦雀无声。程嘉璇冷哼道:“都做缩头乌龟去了?那好,我问什么,你们都要老实回答,不得有半句谎言。”
五兄弟忙七嘴八舌的道:“是是,姑娘,听我给你说……”“还是我来说吧,他急起来就带口音,我说的比他清楚……”“姑娘,我曾念过几年书,还是听我说……”
程嘉璇道:“够了,你们乱嚷一气,要我听谁说去?我不喜身边太吵,只能选一个人。可要如何选才能不失偏颇,也真为难。”以手托颔,装着思考了会儿,才道:“这样好了,你们先一起比武,以前讲究的都是点到为止,今天咱们就来一个杀尽为止。最后活下来的那个,再来向我禀报,然后,我就放他走。都站起来!”
五兄弟哆哆嗦嗦的站了起来。程嘉璇道:“由‘从长至幼’的顺序,列为一排。”五兄弟正受制于人,哪敢违抗,便都照办了。程嘉璇道:“记住,他们现在不是兄弟,而是阻止你活下去的障碍,每个人要记住的,就是杀光你的对手。”见那五人都是一副不甘不愿之相,又诱哄道:“我并非在教你们割舍手足之情,委实是你们撞破了秘密,按理都该死,这是给你们一个救赎的机会,说来合该感谢我才是啊。”
她的话在五人耳中不断炸响,都觉兄弟之情虽密,但自身性命还是最为要紧,她话音刚落,那二哥已转动刀柄,向一旁斩出。那老者受了伤,手脚不灵,更没想到兄弟有朝一日竟能倒戈行刺,还未等反应,已给他拦腰斩为两截,鲜血四溅,同时喷了那二哥一脸。先前看来老实巴交的四哥也抬手一剑,从三弟肩头劈下,将他切成两半,分向左右而倒。
就听背后那沉默寡言的五弟提起长剑,看似随意的点在某个方位,等四哥一转头,竟是自行将脖颈冲着剑尖迎了过去,“噗”的一声传透喉骨。还不等二哥转头,他又闪电般揉身其上,到得近前,一刀砍在二哥背部。手臂连连曲伸,在他胸腹处猛击,二哥口喷鲜血,也终因不支倒地。
这几手使出时,招式奇妙无比,所附内劲恰到好处,能在敌人中招一瞬才爆发。唯有造诣精深之辈才能使出,绝不是给一个三流武者轻松一击,就能使其坐倒的。
程嘉璇对先前谜题更是困惑不已,若说真是有意容让,他武功既强过自己,尽可转来威胁,那又何必委曲求全?故意示弱,骗得是她还是自家同伙?
等到他将剩余的两名兄弟击毙,取出一块白巾,仔细地将剑身上血迹擦去。动作看来极是优雅,并不似久涉江湖的粗豪汉子。她自己也当过杀手,可一想到此人对待死物尚且如此爱惜,对他人生命却想也不想的剥夺,不由心怀厌憎,假笑道:“还是你最聪明!现在你可以给我答案了么?”
那人淡淡一笑,道:“姑娘,我想你许是误会了。在下虽杀此四人,却也没应允过要回答你。”他此时声音不再如先前般粗声粗气,反是十分清朗动听。那么刚才他必是一直粗着喉咙说话,不知是何用意,更奇的是与他同行之人竟也未听出分毫端倪。程嘉璇奇道:“你……这却是为何?你连自己的结拜兄弟都可以杀,不就是为了争取机会,得以活命?”
那人笑道:“无所谓,反正我本来也不是他们的兄弟。”说着将套在身上的麻布大衣扯下,随手甩落于地,露出身上一袭雪白的长衫。又在头上拨弄一番,扯下满头乱发,原来也只是戴上的头套。最后在脸上一抹,揭下一张黝黑的长方脸皮,露出本来面容,是个相貌清俊儒雅的年轻公子哥儿。长身玉立,举手投足温文尔雅。眼珠黑亮深沉,仿佛一眼就能使所有的少女情不自禁陷入那一汪深潭。
程嘉璇看得呆住了,万料不到刚才那个满脸麻皮的粗野汉子摇身一变,竟可成为温润如玉的翩翩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