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浅念还依偎在江冽尘怀里,对她没好气地扫去几瞥。见她最多不过十来岁,相貌说不上有多出众,也没将她放在心上。可一眼见到残影剑,脸色立时变了,道:“你跟他在一起?你……你是什么人?跟他是何关系?竟然连残影剑都给了你……我才是他的元配夫人!你这黄毛丫头可别再妄想些有的没的。”
程嘉璇见到纪浅念的第一面,就觉她艳丽脱俗,是见所未见的绝色佳人,与江冽尘似乎也是十分亲密,不由得生出些自惭形秽之感。而现在她竟会为自己吃醋,显然对她也是平等相待,没想到自己这微不足道的小丫头竟能为她这位大人物看重,归根结底,是沾了这残影剑的光。又想到她追问的几个问题,正是刚才嘴上心里各自问过的。脑海中浮现出一句话来,感到十分好笑,“噗”的一声笑了出来。
纪浅念嗔道:“咦,你笑什么?倒是说话呀!”程嘉璇笑道:“我只是在想,为什么每个在他身边的女孩子,都要像连珠炮一般问个不休?”
江冽尘冷声道:“残影剑不是我给她的,只是让她路上暂时拿着,你信不信我?”纪浅念回嗔作喜,应道:“信,我哪有不相信你的?这么说,她就和脚夫小厮差不多了?”江冽尘道:“也可以这么说。不过以后你是我的女人,她的举止尽可像个白痴,你最好注意影响。”
纪浅念听得他承诺,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,对于旁枝小节可都不在意了,笑道:“小妹妹,你认识我么?”她有意强化年龄差距,要让程嘉璇意识到自己只是个小孩,不够格来跟她争。
程嘉璇道:“我……我才不是小妹妹。我认得你是五……仙教的教主,你长得真美。”纪浅念笑道:“你可真会说话,现在还肯称我们为‘五仙教’的,江湖上也不多了,到底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呢?不过妹妹年岁尚轻,还没出落完全,将来定然也是个美人胚子。我听说残影剑是给楚小姐带走的,你跟我说,怎么会到了你手上的?”
程嘉璇道:“其中几度易手,我也说不清楚了。后来是我主子交给我,让我用这把剑,去刺杀各大门派掌门人。”纪浅念沉思半晌,道:“是了,近些日子中原迭出大事。这一个月,流传最为火热的就属祭影教给正派灭了。再早些时,则说一位魔教妖女仗剑行凶,连伤多派掌门。我还道是梦琳冤魂复仇来了……怎么,那就是你了?”
程嘉璇这一件事毕竟还是做的十分完美,微笑道;“小妹不才,全凭残影剑之利,让你见笑了。如果是你,一定比我更厉害。”
纪浅念笑道:“瞧不出你境遇非凡,有空时可要听你讲讲。你年纪还是个小孩,说起话来却像个小大人,倒也有趣。不知妹妹叫什么名儿?”程嘉璇刚要回答,江冽尘冷冷插话道:“你不用问她。觉得什么名字叫来顺口,依样招呼便是,她不会介意的。”
纪浅念笑道:“随便叫什么都行?那不就成了小猫小狗?妹妹还真是宽宏大量,果然不介意的么?”程嘉璇心道:“我当然介意,又怎会不介意?”碍着江冽尘的面,微笑道:“是,不要紧的。”
纪浅念淡淡一笑,不再追究名姓,向背后几名教徒道:“这位小妹妹既是江教主的朋友,你们就放开她吧。”几人依言松手。程嘉璇揉了揉酸疼的肩,面上仍是一副疲惫神色。纪浅念道:“我差点忘了,刚才你既然躲在旁边,想来也一齐中了毒,我这就找人给你取解药。”唤过一名下属吩咐几句。江冽尘道:“那我怎地又没中毒?”
纪浅念假装沉思片刻,微笑道:“我下的毒,自然对你没效果。只有我对你的心意,那才是真正有用。”江冽尘心想或是自己功力高强,在身周自然生出抗御,以致毒气不能侵体。淡淡的道:“你的心意我自然明白。是了,祭影教既灭,你也别再称我教主了。”纪浅念还道他说的是句丧气话,忙宽慰道:“以你才能,今后自己开宗立派,也能建起一份数一数二的大业来。”
江冽尘道:“本座号曰‘七煞圣君’,以上古至宝足能成事。彼时天下人皆为吾之奴仆,那也不必重建什么门派了。”纪浅念苦笑应道:“是啊,这名号倒也响亮。那你说咱们几时出发啊?”江冽尘默然半晌,道:“先陪我去个地方吧。”他说这话时语声低微,几如叹息,听来似有无限哀怅。纪浅念点头答应,程嘉璇也一路跟着。
两人都没料到他要去的所在竟是祭影教总舵遗址。近月前众人兴兵攻入,将教中徒众杀个精光,而为祸最甚的魔头匪首却为人所救。当时众人怒气不止,在陆黔起头下,纷纷将总舵库藏的宝物抢掠一空。
这还不算,等得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的撤出十数里之外,又在此放了一把大火。这总舵是耗费先教主扎萨克图长年心血,占地极广,火势本无如此强烈,然待火苗烧燃引线,触及地底炸药,砰然炸响,立时将这建造精良的宫殿化为一片白地。
残损后的土地一片焦黑,坑坑洼洼,满是大大小小的凹洞,有几块凸入极深,另有几处仍有一缕缕黑烟升起,焦土味尚未散尽。便是战况最激烈的疆场,役后情形也不致如此。这一座响彻武林多年的魔教大派,至今一见,果然是毁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