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慕剑假劝实激道:“可是,这究竟是有损阴德之举啊——”程嘉华冷笑道:“连阳世之德也保不住了,还虚伪谣传,谈什么积阴德?毕生行恶太多,假模假样的充几回好人,难道到得阴曹地府,就能躲过末日宣pan?我知道你们是避之唯恐不及,那好,我本来也没强迫你们,开棺的恶人由我来做,将来有什么惩罚,全报在我头上就是,我反正是不在乎。”
刘慕剑要的就是他沉不住气,立即逞强出头。自己几人是拦而未得,罪过均可抵消大半。当即微微一笑,垂手让在一旁,将棺前的大块空地都让了给他。仿佛仍怕沾染霉气一般,连着几步,又退得更远了些。
南宫雪仍觉不妥,此事既出于为武林着想,又是几人都参与了的,怎能将业报令他独自承担?那岂非太不公平?刚想出言阻止,李亦杰却握住她手退到一旁,冲她摇了摇头。
程嘉华也不推搪,指尖在棺材边缘缓缓轻划,要找出其中分界缝隙。随后手臂在胸前划个半圆,一掌推出。他本身没什么内力修为,拉这架势不过是在旁观者眼中撑个脸面。
那棺盖在他掌力一击之下,平直向后划出,重重摔在了角落中,也不知那玉质良材有未损坏。实则棺身顶端只托着一层薄薄的玉片作顶,四角连一个钉子也无,否则以他之力,是难以将其击落的。
几人随着棺盖开启,都聚拢去看。只见棺材中果真躺着一具尸体,因寒玉棺之功,至今未腐。面容就如睡着了般安详,头戴金冠,身披龙袍,那是以皇帝穿着来打扮。南宫雪心道:“听说庄亲王生前与亲兄反目,为的就是争夺皇位,终未能成。穆前辈为了实现他心愿,才花下这番工夫,以帝王豪奢之礼为他落葬,这一座王陵也同是其中的一部分……实是用心良苦。”
她身为女子,又无争斗之心,眼中所见只是一位为爱人倾心付出的女侠。其余几人却哪去理会这些,满心要寻的只是索命斩。程嘉华站在最前,看到尸身下露出半截刀柄,心中砰的一跳,暗喜:“果然在这里了!”抬手将尸体翻开,一把形似弯月的短刀映入眼帘。
这与寻常刀具颇有不同,刀柄是一块龙眼般大,色泽如海洋深邃幽蓝的一块宝石。刀身为通体银白,散发着冷冽光泽,弧度比上弦月更弯些。散发出一股杀气腾腾,令人望而却步,正称得“索命斩”三字。仅外形看来就是把绝世宝刀,不怪乎世人要为它争得头破血流了。
程嘉华耐不住心中欣喜,刚要伸手去拿,一瞥眼见刀身下又露出一截剑柄,镶嵌着几颗流光溢彩的宝石,在这阴森冥殿中仍是分毫不减其晖,剑身形状、色彩恰与索命斩相映成趣。程嘉华虽从未亲眼见过残影剑,但单凭此时脑中的第一反应,也知两者是同类之物。
再看刀剑里侧夹着一块碧绿通透的玉石,散发的翠色幽光简直连人的魂魄也要一并勾了去。他听过不少极详尽的描述,当中虽小有差异,可也知道断魂泪正是这模样。而残影剑众所周知是落在一个魔教妖女手中,她也全仗此物到处为非作歹。喜悦之情渐被冲淡,取而代之的则是种深重疑惑:“怎会有两种一模一样的残影剑、断魂泪?”
就这么稍一迟疑间,就感背上猛地一痛,心肺齐震。接着被人大力捏住后颈,向旁甩了出去,像个破包裹般摔倒在地。他本就受了深重内伤,又加这外力震动,伏在地上吐了几大口鲜血。血腥味阵阵刺鼻,赤光夺目。
他方才亲见稀世之宝,还是轻飘飘犹如身在云端,一转眼间就给人摔入地底,感到胸腑间痛得如欲窒息,全身也瘫软得像要散架。抬头望去,就见刚才出手偷袭自己的是刘慕剑,他刚一得手,立即快步奔到棺前,将三件宝物抱出,捧在手里,脸上燃烧起一片狂喜的烈焰,太过激动而声音发颤,道:“残影剑……断魂泪……索命斩……我……我这可发达了……哈哈哈哈……七煞三宝尽在我手,什么武林盟主,什么皇帝老子,都得听我号令!我才是这世间之主!”目光斜睨向地上一团小虫般的程嘉华,冷笑道:“小子,你还真以为老夫是诚心跟你这狼崽子合作不成?也不掂掂自己有几斤几两!你那吃里爬外的名声,当真是英名远播,响遍四里。刚才竟然还妄想强占我的七煞至宝,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!今天杀了你,世上就少一个狼心狗肺的混蛋,那也没什么不好!”
程嘉华重重喘息着,按住痛得要炸裂般的胸膛,冷笑道:“不要脸的老疯子,我一早知道你是个过河拆桥的畜生!你说我狼心狗肺,哼,咱两个彼此彼此,不分高下。实话告诉你,你势力大不过我师父,我也绝非真心与你合作,不过是利用着你,可怜你还不自知,以为像你这小卒子也有人巴结!进来一路,我一直小心防着……咳咳……”
刘慕剑顿了顿,冷笑道:“你小心防着,还是防不住我,是不是?凭你那点狗屁不通的武功,也敢跟我争宝?这回该知道自己有多无能了吧?怎么样,有心无力的滋味,可还舒坦?”
程嘉华冷笑道:“少来了,你也得意不了多久!你这一得三宝,立刻即成七煞魔头的眼中钉,他会找上你的,他的心眼远比你更小,见你盗了他的东西,定会将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