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亦杰等人在石像内翘首以盼,外面却是好一阵都不闻动静,几人对视一眼,脸显忧容。均知陆黔爽快时是雷厉风行,片刻工夫都不肯耽搁,一旦拖拉起来,就定是心中不大情愿,也正预示着事况极易生变。
李亦杰宁可听他直言相拒,也不想双方这么不明不白的吊在这儿。终于忍不住叫道:“陆贤兄,你还在磨蹭什么?快去拿索命斩,再劈开石像,救我们啊,迟了就来不及啦。”
陆黔悠然道:“急什么?现在是你求我搭救,理应低声下气,低三下四,低人一等……怎地倒大呼小叫起来?我可给你弄糊涂了,到底是我要救你呢,还是你要救我?”李亦杰给他激得一口气没喘匀,连咳了几声,道:“陆贤兄,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。人的忍耐……都是有限度的。”
陆黔道:“得便宜?我得什么便宜了?既然你这么说,那我也把话撂在这儿了。我要你一句保证,待会儿得了索命斩,归我。”李亦杰也知他打的大致就是这个主意,道:“我的保证没用,那并不是我能决定……”
陆黔道:“你还知道就好,我还以为你一见了七煞至宝,就会端出盟主的身份硬夺。这位子想当年还是我让给你的,我也可以不追究。老实说,我没欠你们什么,方法是你们告诉我的,但你李亦杰怎么就不成呢?要是没有我按你们说的照办,石像内的文字就算给你们倒背如流,也还是个空壳子,没有半点作用。成与不成,随你们考虑了。不过要是你们没骗我,这石像内空气的确稀薄的话,就该知道,剩下的没多少时间了。”
李亦杰看着南宫雪和程嘉华两张都有些发白的脸,心中忧急,又想:“我也跟他们一起困在这儿,又受伤最重,怎么我却好得多?”
陆黔冷笑道:“李盟主最喜拖延,兄弟的耐心,也就是这么给你磨砺出来的。不过今日事关重大,我是不能纵由你这个小小癖好了,你到底是答应,还是不答应?”
南宫雪撑着口气,向李亦杰用力摇了摇头。师兄向来最重承诺,一旦骗得他答应,以陆黔这等卑鄙小人,将来自是什么难事都可来向他请求,那无异于给自身套上一层长年无以解除的枷锁。
李亦杰思前想后,还是先活命出去最为要紧,否则什么都是空谈。不明不白的死了,还怎样保护天下武林?应道:“好吧,不过到时候,大家须得公平竞争,各凭本事。这样即使还是输,好歹我也输得有些魄力。”
陆黔道:“凭本事?你有什么本事?好,你是亲口应承过的,如果索命斩落到我手里,你就不得再参与争抢,日后都须得小心谨慎,你的同伴也是一样。”李亦杰点了点头,又想起他隔着石像看不到,便道:“我答应了。现在你可以开始没有?”
陆黔笑道:“不急,不急,你刚才也该听到了木片上记载,知道通路只有一条是真,要是我判断错了,索命斩就再也找不出来,你也舍不得吧?我一个人脑力有限,还得多找些人帮忙想想。”说着脚步声响起。李亦杰听这并非沉思踱步,而是向着另一侧快步行去,心里大致也明白了些。冷道:“怎么,陆贤兄想临阵脱逃?”
陆黔哼了一声,道:“别瞎想了。我一向一言九鼎,说过的话,那还是算数的。说了设法相救,必不负约。”南宫雪道:“那你现在打算去哪儿?”
陆黔笑道:“怎么,第一次听你开口,询问我的行踪,这是否说明,你我的关系又更上一层楼了?李盟主料得不错,我可不是什么见义勇为的老好人,肯帮你们,完全是为索命斩。我向来有个习惯,已经吃到嘴里的肉,那是绝不许旁人分食一口的。”
李亦杰也糊涂起来,道:“既然索命斩如今距你仅有一步之遥,你又为何……”这话实有些难以出口,他从小到大,都不愿过于依赖旁人,更不愿让人生出此等错觉。陆黔笑了笑,故作惊奇,道:“咦,怎么李盟主对我,倒似很是难分难舍?”
李亦杰铁青着脸,不发一语。陆黔随之又道:“问我为何要走么?那自然要走,非走不可。我正是给你们搬救兵去啊。说起来,你也不如自己夸口的那么讲义气,好比上头那群人挖了一个多月,我不透露秘道是理所当然,但你既然发现了,竟然也只字不提,果然是贪利之心,人皆有之。”程嘉华插话道:“师父是想让旁人代您越过取宝艰险?”
陆黔一愣,笑得更是开怀,道:“此地既无外人,我也不用掩饰什么。哎,徒儿啊,师父有什么心思,都瞒不过你。”程嘉华无声冷笑。
李亦杰冷冷的道:“你不必麻烦了,他们在昭宗祠底挖出了通道,这会儿也差不多该到了,你只管在这里安心候着就是。”
陆黔笑道:“这个没事人扮得可不大高明。这条秘道是直达冥殿的捷径,算算你都到了多久,那边还是一点儿动静也听不到。你有意叫他们兜老大圈子,自己利用这个时间差,来窃取索命斩。这个主意是很好,可惜老天也不照看伪君子,他才刚打个盹儿,就让你们困在石像里了。你自己遭报应也就算了,还要连累雪儿和我徒弟,你才是个货真价实的扫把星啊,李盟主。”
李亦杰下意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