侧过身对准那石像的手指部位,正要击出指力,又有个念头升了上来,心里一突:“此时发功,将这石头打穿了固然是好,但也势必将墙上钉着的长剑击落个一、两把来,那就坏了大事。若是办不到,可不就跟李亦杰成了同路人?待会儿给他见着,嘴上不笑,心里也定要大是瞧不起。”
给李亦杰轻视,在他看来简直是人生中最大耻辱,抒了口气,幸好自己反应得快,及时想起。收了招式转回尺寸厅廊,伸手探程嘉华鼻息,又在腕上搭了一会儿。不禁叹息:“哎,嘉华啊,你的性子跟为师可真是太像了,这也不知是好事,还是坏事。”刚想给他输送内力疗伤,就听身后脚步声作响,李亦杰竟又奔了回来,口中连问:“怎样了?程少侠没事吧?”
陆黔破口大骂,道:“你怎么来了?也不照看着雪儿?快给我滚回去,快点!”李亦杰哭笑不得,道:“刚才我一心救雪儿出去,你说我不顾你徒弟;现在我安顿好了师妹,来救你徒弟,你又骂我不管雪儿。你可真难伺候,到底是要我怎样?”
陆黔听他说得确是委屈,忍不住也淡淡一笑。道:“你不会选时机。我的徒弟,我难道不会救他?还得要你匆忙赶回来?”李亦杰打断道:“先别说那么多,赶紧带他离开这里。石门一开,空气虽说较之先前是好转不少,毕竟还带着污浊之气,不可久待。”
陆黔道:“这还用得着你说?难道我会不知?要是适合久居,倒不如大家都来住石像。”拽着程嘉华一条手臂,心里又想:“背人奔跑,姿势实在难看,万一给雪儿见着,那可太丑。”又想起了李亦杰来,忙转身假惺惺的赞道:“李盟主仁爱……”
李亦杰却不像他这般小心眼,拉住程嘉华手腕,让他伏到自己背上,又像刚才背南宫雪一般,快步冲了出去。陆黔也在旁并行。两人一出秘道,都有股神清气爽油然生出。陆黔进入时间虽短,也忍不住嗟叹连声。
李亦杰让程嘉华和南宫雪都分别躺好,只等他们醒来。陆黔趁机大吃豆腐,摸了摸南宫雪粉嫩的脸蛋,见李亦杰愤怒的眼光瞪了过来,忙装作关心的叹口气,道:“雪儿没事了吧?她不会死吧?”
李亦杰呸的一声,道:“你还问得出来?要不是你死活拖着不动弹,雪儿和你徒弟也不会变成这样。”耳听得刀兵碰撞仍响不停,陆黔也是两手空空,叹道:“这么看来,你还是没拿到索命斩?”
陆黔道:“是啊,你看我够义气了吧?为了你们,连索命斩都没顾上。”李亦杰微微一笑,道:“还忘了问你,那扇石门我们费尽力气也没能弄开,你又是如何做到的?”
陆黔笑道:“这就不得不承认,我的本事比你们要大一些了。”见李亦杰仍是如先前般的淡漠眼神,独角戏唱不下去,干咳两声,道:“在内侧是光秃秃的一片,全没个着力点,在外侧则有个机关,随手一扳,门就升起来了,用不着花什么力气。所以李兄,你有这份心就够了,也不用太感谢我。”
李亦杰寻思着:“内外分明?或是穆前辈的又一重考验,想必只有在索命斩取出前才有效。”进入石像之人,要么武功极高,能自行击穿石壁指尖,要么外边有一个肝胆相照的朋友接应着。两人须得全心信任,一人进入石像观看口诀,另一人在外依计施行。他看待朋友性命又须高过宝物,机关一开,不忙取索命斩,先来秘道设法解救朋友。
往深一层想,这对石像内之人似乎不大公平,假若朋友当真背信弃义,却尽可趁机私吞了索命斩。自己都能想到这一节,穆前辈机智绝伦,更是不会想不到,定然另有防范之策。或许在石门机关未解前,若是长剑一边先行启动,就很有可能再出现各种厉害杀招,总之是不会令他称心如意。
幸亏陆黔曾对自己信心不足,又有些贪生怕死的私心作祟,先引旁人作战,自己在一旁观看,才捡回了一条命。正派诸人各自提防,互相牵制,动歪脑筋之人都给半途拉了回来,没一人脚掌能碰到长剑,谈不上触动机关,这才使石门尚有机会升起。
这机关环环相扣,又不尽受一人所控,只要任何一环出了差错,参与者就极有可能丧命。没成想阴差阳错,倒是给几人鬼使神差的躲过了。冥冥之中如有神助,如此看来,好人果然是有些好报的。
向正派争战诸众投去一眼,问道:“你究竟是说了什么,让他们这么听你号令?”
陆黔听他开口仍不道谢,反是先没好气地逼问自己,冷哼一声,道:“也没什么。我教他们比武夺帅,就效仿咱俩以前英雄大会的老套路,胜者为王,即可名正言顺的去取索命斩。那些人为能一劳永逸,都在那边拼命呢。”提起一劳永逸,脑中急转,一把拉过李亦杰手腕,与他双掌相抵。
李亦杰惊道:“你做什么?”就想运功相抗,突感掌心中一股内力通入,散遍全身,肺腑中火热刀割之感逐渐转淡,化为一片热烘烘的暖意,甚是舒畅。
刚才依法运功时,牵动内力过剧,一时控制不住,体内沉积的真气骤然喷发,来回冲撞,使他在生死边缘几度翻转。这会儿就如百川归海一般,内力聚集到了一处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