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台飞鹰冷笑道:“行啦,李盟主,要讲这作假功夫,你还不及陆黔小子装得像些。你紧张什么?当初你能坐上这个盟主位子,还不是号称武功天下第一,一路过关斩将,这才抢下来的?武功都是越练越好,哪有人越练越差,李盟主总不致连六年前也不如了吧?假如是有真艺业摆在那里,作战再多,也不用担心会输。反之你要是武功不行,连战连败,那也不够资格做我们盟主,是不是就该趁早退位让贤了?单凭一次投机取巧,那有什么用?”
李亦杰怒道:“你……你不要血口喷人!”听他语气,竟是质疑自己当年夺得盟主之位也是耍了不光明的手段。如今人人正杀得眼红,若不以武服众,道理显然是讲不通的。取出长剑,握紧了剑柄,道:“那索命斩,我是非要不行的。在下不自量力,就向老前辈讨教几招,好歹我也是现任的武林盟主,不致辱没了您吧。”话里反感之意尽显。
陆黔笑道:“这也不错,武功作不得假。李兄,鹰老前辈对你的盟主位子,可一直是虎视眈眈哪。不过兄弟,你要小心了,他号称天台飞鹰,就像鹰一样轻捷灵活,仗着这手轻功,尽可在冥殿中跟你大兜圈子,让你追也追不上,那自然不能算你胜了。人不是铁打的,等你力气一耗尽,鹰老前辈就……”
天台飞鹰怒道:“你胡说八道什么?借轻功躲躲闪闪,不敢正面迎战,岂是英雄好汉之所为?凭那些手段,就算胜了,够资格保有索命斩么?上古宝刀,只有真正的英雄才配用!我就答应下来,只要老夫双脚离开地面,就算我输了,怎样?”
陆黔笑道:“这是你说的,当然是你说怎样就怎样。”天台飞鹰喝道:“好,接招!”唰的一刀,向李亦杰肩头砍去。
李亦杰心道:“陆兄知道我不能牵动内力,作战时必然吃亏,就先用这法子唬住老前辈,让他不能用轻功与我缠斗。双方面对面的比拼招式,我也未必会输,这是为我好来着。”脑中又出现了祭影教武功中,种种千变万化,奇形怪状的招式,摇了摇头极力甩开。仍使华山剑法对敌。
他却不知陆黔此举全是出于私心。鼓动李亦杰参与比武后,他若是从旁相助,以天台飞鹰武功之高,经验之老到,必然一眼识破,到时他没什么借口再好抬出来挡驾,那一句“绝不插手”的许诺也只有翻悔。
武林众人向来以信义为重,对待出尔反尔的小人最是轻视不过,因此只好施以小计,先行克制了天台飞鹰的武功长处,好让李亦杰大占优势。等他取得最终胜利,得到索命斩,众人四散之后,自己就抬出是他恩人的身份,让他将索命斩相让。
李亦杰为人认死理,要将歪理扯正了来说服他,自信还是有这个能力。此事可不宜当着南宫雪的面进行,到时她定要有不少精妙说辞帮着她师兄,自己又不愿在她面前显得蛮横无理。无论有多好的口才,不去运用,也还是一无是处。
陆黔留神看着两人比武,几乎集中了大半精力,另一半则瞄向场中余人。他既要做幕后主宰,对战局就得有个通盘了解才成。
时辰一久,众人早不满足于慢吞吞的单挑比武,转眼间又厮杀成了一片,与先前混战不同之处只在于,方才是一窝蜂的乱打,这一回全成了单对单。每撂倒一人,便转寻身旁最近之人续战,虽说仍是个敌我不分的情势,但秩序好歹是规范多了。
这可远不同于比武时的点到为止,而是每个人都尽可能的想多杀些对手,每死一个,与自己争宝的也就又少了一个。众人脑中被这疯狂念头染遍,均是杀红了眼,挥动兵刃,仿佛将面前之人只当做一只待宰的牲畜。同时也不顾自己身处险境,快攻中招式有些紊乱,几处破绽多次卖给了敌人。
这些前一刻还并肩作战的盟友,这一时就成了相互厮杀的死敌。地面上不断响起沉闷的落地响声,那是又一具尸体倒下,血的鲜红遍布了每个人双眼。
因陆黔先前放下过话,他自己是不参与这场争斗的。因此有人张牙舞爪的刚冲上前,看清是他,又都失望退下,转而再找上别人。他就站在这风口浪尖的中央,托这句承诺的福,始终安然无恙。
程嘉璇也手持短剑,在其中混战一气。她用上了寻常佩剑,使用时一招一式都只能按照先前练过的武功施展,许久没练,已是颇为生疏,时常怀念从前以残影剑御敌时的潇洒,道道剑气随心而发,打得敌人抱头鼠窜,毫无还手之能。这也不错,用过了上古流传下的顶级宝剑,还怎能再习惯那些个等闲刀兵?
何况程嘉璇右臂曾断过一次,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,她却是在接骨当日,不过隔了一个时辰左右,就勉力挥动残影剑作战,这条胳膊伤上加伤,险些彻底废了。总算天可怜见,如今日常行动已无大碍,也还能勉强使剑,但到底要比常人差了一大截。
她现下的战术有些近似无赖,在圈子外围游走着,每当两人对战,其一给打得只剩最后一口气时,她就在后边捅一刀子。往往中招者到死,都还莫名其妙,不知自己是怎么死的。而在一招得手后,就立即溜走。那得利的对手也知背后定然另有高人相助,不管怎么说,比武赢了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