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翼道:“李盟主,你忘了么,当时你在客栈中收到的那张钉在剑上的字条?那就是我亲笔所写,特意来告诉你,好教你立刻率众去与他相争。后来是你输了,才这样暴跳如雷。要是赢了,一定开心还来不及,有的是感谢我帮忙了。至于通禅大师与临空道长无辜丧命,我虽也曾深表哀悼,但那不是我的错。人是江圣君杀的,我只是最初提供给他一个消息而已。再说那个时候,我可还没跟你们混到一起过呢。”
李亦杰寻思着也的确是这个理儿,道:“但你为何特地将情报捅给他?”
原翼道:“我是个中间人,两不相帮。但终归是双方获知相当,谁也不吃亏。我没那么多时间,等不及你们自己查出来。两方争斗,这游戏才更能提高些趣味啊。”
李亦杰惊怔道:“这……这关系武林运数的大事,你怎可如此儿戏?”原翼道:“不儿戏又如何?像你们那样,整日里正儿八经的,却只识像没头苍蝇一样乱找,对七煞的下落浑然不知,我倒宁可儿戏些的好。行了,别在墓里久耗,我这就走了。”
他刚一转身,忽听一声沙哑苍老的声音沉声喝道:“慢着!”只见本应晕倒在地的刘慕剑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,身前揽着一个姑娘,正是同样昏迷不醒的南宫雪。刘慕剑双手已失,胳膊紧紧勒在南宫雪颈中,缓缓转过身面朝着众人,眼神中充满怨毒。
群雄在原翼表态后,本就都觉让他带走索命斩不妥,却又不知该如何阻拦。他武功既高,身手又灵,即使不能将众人尽数打败,但他滑如泥鳅,要带着索命斩全身而退,只怕一个不留神,就给他溜了。正在各自发愁之时,听得刘慕剑出声阻拦,心里不由都松了一口气。
李亦杰惊叫道:“雪儿!刘师伯,有什么事你冲着我来,放下雪儿!”不顾一切的向前奔去。刘慕剑沉声喝道:“站住了!我现在虽然是个废人,但要跟她同归于尽的力气,还是有的。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,给我退后三步!”李亦杰怒道:“刘师伯!用一个无辜的女孩子做挡箭牌,你枉为一代武学宗师!”
刘慕剑冷笑道:“一代宗师?我早就不稀罕啦!”一臂仍勒在南宫雪颈中,另一臂慢慢抬起,将血淋淋的断腕向前一递,道:“我双手断了,看见没有?我是个残废了,你看见没有?我再也不能使剑,再也不能动武,还谈什么武学宗师?正派那些没完没了的规矩我是守够了,再也不想守了!”
李亦杰心想双腕齐断,确是再没可能接上,说些虚言哄骗他是全无意义,只盼能动之以情,道:“师伯,此事在下也十分抱歉。但你双手中毒,又无解药,若不及时砍去毒源,一等毒质蔓延全身,可就连性命也难保,小不舍则失大。不过天下武功千变万化,也不是只有双手才能习武……”
刘慕剑冷笑道:“放屁,放屁,你抱个屁歉!死人也比废人好些!她害我失去双手,我就要她拿命来赔,这很公道吧?”
李亦杰忙叫:“万万不可!这……此事雪儿才最无辜,你不要伤害她。有什么条件,你都开出来吧!”
原翼与李亦杰的态度完全形成对比,不慌不忙地走上前,笑道:“为什么要听你的?为什么要她活命?为什么要把宝刀交给你?”他连问三句,问得理所当然,刘慕剑却愣怔片刻,没想到自己抓来的筹码对他竟然全不管用,喝道:“那么你是要她死了?”
原翼仍道:“为什么要她死?这姑娘年纪轻轻,前途大好,在古墓中草草送了命,未免可惜。”
刘慕剑道:“那好,你要她活,就把索命斩给我。我付出了双手,难道还不能得到这柄刀?”
原翼道:“好啊。”手腕一扬,将索命斩横在他眼前。其时两人相距尚远,刘慕剑全无可能暴起抢刀。原翼又淡淡说了句“看吧。”
刘慕剑眼望着这一把上古宝刀,剑柄大块蓝宝石眩人眼目,银白色的刀身,散发出一股凛然杀气。刚才自己也曾将一把与此一模一样的短刀握在手中,却中了刀柄上所涂的剧毒,现在看到真正的宝刀被那后来的小子握在手中,那原应是属于自己之物。想到被砍断的双手,两方交互,这刺激是愈发深重,恨不得挥刀将满室之人都砍翻了。
他更恨刚才为何不是李亦杰或南宫雪先行拿刀,便能代他将毒挨去。却已忘了刚才是谁心急火燎的将刀剑都抢在手中。
呆望了好一阵子,哆嗦着嘴唇道:“我不要看……我要刀!你想她活着,就把索命斩给我,快啊!”自己在有生之年再也无法将这把宝刀握在手里,但即使能揣在怀中,让它始终跟着自己,总也聊胜于无。
原翼道:“没问题。我给你就是了。”说着满不在乎的向前走去。刘慕剑想到他年纪轻轻,能在一众高人手下抢得索命斩,必然艺业不凡,让他近身,只怕是个威胁。臂上将南宫雪脖子又勒紧了些,喝道:“站住!不准再往前走啦!把索命斩丢在地上,踢过来!快点!”
原翼笑道:“索命斩又不是皮球,怎能乱踢?它是上古宝刀啊,是拿来爱护的。你这样虐待它,当心它不肯认你为主。”刘慕剑怒道:“少啰嗦,这个不用你操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