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黔冷笑道:“凭你那点花架子,就算是发了疯,武功也不会凭空冒出,还想伤得到我?”本待再说,南宫雪摇了摇头,泪光闪烁的道:“什么都别再想啦,你能平安无事,就是最好。”
忽听程嘉璇在一旁尖声惨叫,声音凄厉。陆黔不耐道:“小丫头片子,你让我们消停一会儿成不成?一惊一乍的干什么了?”
程嘉璇叫道:“不是啊,这面墙壁后边……啊!有骷髅!”陆黔道:“叫什么啊?你是上辈子没见过骷髅,还是怎么着?李盟主啊,不会是有个人正躲在墙内练功,被你一掌震成了骷髅吧?”李亦杰哭笑不得,道:“要是有这么厉害,我还会打不过江冽尘?”
南宫雪道:“别吵啦,咱们就一起过去看看。”她在一个时辰间经受连番大骇,最终都是有惊无险,心怀大畅。只要两人都能好端端的陪在她身边,就千好万好,还怕什么骷髅?
奇怪的是,被李亦杰以掌力震塌的墙壁只有薄薄一层,散落后别有洞天。三人走向程嘉璇所指之处,果然看到一具骷髅倚墙端坐,头盖骨微微垂向一侧,好似靠着墙壁静息。从遗留下的骨架结构及头骨仅剩空洞的五官看来,生前无论是男是女,都该是个美人。也不知有何根据,反正这想法就从心头冒了出来。
李亦杰心里一凛:“莫非是从前误入山洞的旅人,在这里绕得团团转,最终困死在这儿?”但想起那时洞口还没给大石封堵,绝不至困入绝境。却又何以被封入了墙中?虽推fan了此前想法,却更觉这事儿扑朔迷离。
南宫雪道:“你们看,周围还有许多贵重的珠宝首饰,可怎么都散在了地上?”陆黔道:“如此看来,这就是个女人,还是个爱打扮的女人。”女人又怎会有不爱打扮的?可要是这些首饰是她心爱之物,却为何在死前都解下抛开?这倒像她早已预见到自己的死亡,却仍从容赴死一般。
四人虽都不是珠宝行家,可仅以泛泛眼光看来,也知这一堆首饰皆非凡品,每一件都该是价值连城才对。程嘉璇在宫里做侍女,常为沈世韵佩戴妆扮,也认出有几件该是宫中才见得的珍品。道:“会不会是宫里的某一位娘娘,生前倍受宠爱,最后容颜老去,遭到冷落后,才死在了这里?”
陆黔道:“不对吧,就算受尽帝王厌恶,最多是打入冷宫,哪有让她戴着首饰就赶出宫外的?假如是已经死了,被别人抬来埋,也不会钻进这个山洞,将她佩戴一一解下,再扶她靠墙坐好?埋尸首的人最怕麻烦,都是草草挖个坑,胡乱填几铲土,好盖住尸体也就行了,谁耐烦费那许多工夫?亏你还在宫里当差,连这些常识都没有?”
程嘉璇为掩尴尬,又大胆猜测道:“或许她是个贼,偷了宝物后,被人追得逃进山洞,不敢出去,最后就饿死了。”
李亦杰抬头看看前方墙壁,想起几人方才都太过关注于尸体,却忽略了那面墙壁。这一看,果然见壁上密密麻麻的一大片字迹,刻痕因年深日久,洞中虽无日晒雨淋,却仍稍有淡漠。
然而在石壁上这些条细长的白色痕迹,倒像是用指甲硬生生刻写上去的。向壁上一指,道:“看,墙上有字。”接着又苦笑自嘲道:“可惜我念书不多,大字也不识得几个。你们来看看,上面写着些什么?想必就是这位前辈遗言……”
陆黔和南宫雪一见字迹,不用他多说,就先仔细看了起来。李亦杰虽然看不大懂,但想到找着些线索,仍是由衷欢喜。一边看看字迹,一边扭头看看两人表情,就盼能得见豁然开朗之色。哪料到南宫雪眉头渐渐拧紧,牙齿无意识的咬着嘴唇,像是遇到什么难解之处,沉吟道:“这……这好像是一篇武功心法。可是,高深得很……”
陆黔看了一会儿,倒是满面轻松,继而微露不屑,道:“骗人的,运功路径全与常理不符,却像是有意逆转。你要是按它的法子练,过不了半天,我可以给你保证,就会血气逆转,筋脉尽断而死。这人大概是觉着给活活闷死了不甘心,就弄出这一篇东西来,想叫后来者上一个恶当,都死在这里陪她。谁叫最毒妇人心呢?那也是无计可施。”
南宫雪武功修为有限,不似陆黔在青天寨六年,内功一道有精深造诣。听得他说法,忙道:“这人坏死了。师兄,你可千万别去练。咱们只装作没看到这面石壁便是。”
李亦杰心里总有些放不下,直觉这位前辈不是个坏人,疑惑重重,道:“她……没必要这么做吧?看她刻下这些字,也极是吃力,何必花下那般大的力气来陷害与她无关之人?再说就算有人练功自绝而死,她也看不到啊。”陆黔道:“说不定人家就是有这古怪癖好,想见后世人中招,就能含笑九泉。你李盟主是大善人,又哪能理解这毒妇的心思?”
李亦杰皱眉摇了摇头,也说不清心里纷杂的念头。看到墙壁右端也有几行小字,道:“那边也有……不知说了什么?”南宫雪对这位死后也要害人的恶妇不存好感,道:“管她说什么?也不会是什么好话就对了。可能是鼓励你练她的功夫,说练了以后,有多么惊人的功效。留了邪功不够,担心别人不中招,又来蛊惑人心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