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亦杰不再理会他奚落,刚要去搬石头,犹豫了一下,重又退回。缓缓走到那具尸骨旁,双膝着地,竟就直挺挺的跪在她面前,道:“前辈,多谢您倾囊传授,大恩大德,永不敢忘。您尽管放心,就算不是受您托付,我也定要灭了那为祸世间的魔教。如今各地分舵已然收归朝廷,总舵一众妖人尽剿,贼窟已毁,只剩下现任教主江冽尘尚自存活行恶。或许他是个比您那仇家还疯狂的魔头。前任教主不过是想一统江湖,再至拿下京城,坐上皇位,野心终是有限,而那七煞魔鬼却是一心想做世间至尊,甚至不惜化身为魔。既为您遗愿,也为天下苍生,更为了我和他的一点私仇,(嘿嘿,前辈可别嘲笑我没志气)晚辈也定当诛灭首恶,还天下一个安宁。望您在地下,也能瞑目。”说完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,咚咚有声。
南宫雪心下感动,也随着跪了下来,道:“前辈,是您留下的武功,救了我师兄一条命,倾尽举世赞美,也不足表小女满心感激于万一。但愿您在地下,能与那位孟郎重逢,永结同心。小女每年凡得闲暇,都会来此地祭拜,愿您在那边平安喜乐。”说着也俯地磕头。
李亦杰又道:“前辈,晚辈还有件事想麻烦您。这山洞千回百转,不知何处才是出路,恳请前辈指点。”又磕几个头后,抬起头向那端坐的骷髅张望,想寻出些不同来。记起古墓中的石像,忙转头去看她手势,这一看却是失望,那骷髅双手拢在胸前,已经腐烂得只剩几根白骨,瞧不出什么形状了。看来她就算留有线索,也未藏在手上。
正一筹莫展,南宫雪道:“师兄,咱们来安葬了前辈,让她入土为安吧。”捡起地上几串首饰,在指间轻轻抚mo,指尖便是一阵清凉触感,材质光滑,极是舒心。叹道:“这真是好看,几乎没有几个女子,会面对这些首饰而不动心。”
李亦杰道:“或许就是魔教前任教主抢了她去,那以后给她佩戴的。她逃跑时匆忙,连首饰也来不及摘,沿途又不敢丢弃,就怕会留下线索。可到她死时,还是念着她的心上人,对那老魔头送的东西,就算再精美也不愿戴在身上。唉,也真难为她了。”
程嘉璇也走了过来,双手捧起珠宝,哗啦哗啦的把玩着,轻声自语道:“看来那位前任教主还是真心喜欢她,就可惜她不领情,哎,以前那情郎有什么好?如果是……他……也能送给我这些珠宝,我开心还来不及,岂有不要之理?他俩是襄王有心,神女无梦,我……我和他却是落花有意,流水无情……”苦笑了两声,强打起精神,道:“咱们把首饰再给她戴上,好不好?那前教主待她很好啊,可她活着的时候不知回报,现在死了,到底要让她接受一回。总是让人家白白付出,该有多可怜。”
她说这话,一半是如爱慕江冽尘般欣赏那前教主,不忍他所爱无果。另一半却是将他与自己划归一类,也就自然希望,受到全心讨好的那人能领受这份好意。
南宫雪道:“不成,这位前辈既然亲手扔掉了首饰,就说明她一点儿也不稀罕。就算她……已不在人世,可她的灵魂还在看着,我们怎能违逆她心愿?那才成了真正的恩将仇报。”说着轻轻抬起手,想将那骷髅扶起。手指才触到她肩头,忽然就如戳进了沙堆中似的,立即透出个洞眼,而孔洞中一大绺细沙般的白灰洒了下来。
南宫雪吓了一跳,不敢再碰她遗骨,道:“这是怎么……回事?”陆黔冷眼旁观,这时说道:“我想她既然是那老魔头的情人,死了也没多少年头,这洞中阴冷,照理说是不该这么快腐烂成白骨。或许是她将心法及遗书通篇刻完之后,就服下了一种烈性毒药,能将尸体摧朽成这副惨象。”
程嘉璇道:“是不是……她觉得自己身子已经脏了,所以宁可彻底毁掉这具皮囊?”此事众人本都料想得到,但听她如此直白说出,还是感到心里不大舒服,好像吞下了什么脏东西。
陆黔见气氛太过尴尬,有意打趣道:“别说得那么难听。行了,咱们不妨来猜猜,她那个负心汉孟郎到底姓甚名谁?嘿嘿,该不会就是你们那个师父孟安英吧?他那个样子,我还真想不出年轻时能有多么英俊,竟能令一个连魔教教主都动心的女子爱得他死去活来。”
李亦杰怒道:“你胡说!怎能是我师父?”南宫雪则怒道:“胡说!谁说他是负心汉了?”两人一听旁人辱及恩师,同时大怒,但男女有别,所怒的关键却也是各自不同。
陆黔笑道:“别动这么大肝火,我只是说说而已。好,就算他不是孟老儿,可负心汉的罪名还是跑不了的。他还不够负心?这位前辈这么爱他,被老魔头掳走也非她所愿,只不过是被玷污了清白,那男人就不要她了。他看重处子之身,倒比看人家对他的感情还更重些。如果是我,只要她还能安然无恙的回到我身边,我就谢天谢地,立马三媒六聘,八抬大轿娶她当老婆。”
南宫雪气得满脸通红,道:“闭上你的嘴,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。不是那人的错,女人最重贞节,等真爱上一个人的时候,自然希望能把自己完完整整,干干净净的交给他。如果先失身他人,不管有意无意,总之是有愧于情郎,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