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黔打发走了李亦杰,连一分钟都不愿再多等,就催促着程嘉璇,一起到了正殿侧房。程嘉璇在书柜间翻找,将一本本厚重的书都搬了出来,又翻出一堆乱七八糟的零碎小物件。才在箱底取出一本册子,小心的拭去封面灰尘,交给陆黔,道:“我说过了,我是很讲信用的,怎样,没错吧?你看看是不是这本。”
陆黔一把抢过,激动得不禁连手都哆嗦起来。小心的揭开第一页,粗看一眼,立即点头应道:“没错,没错,就是它!”
他当年看那秘笈的时间虽不长,其中各种图形心法的轮廓却深深印在脑海。在潼关铤而走险,下了迷药来偷李亦杰的秘笈。无巧不巧,正偷到一本假书。那时也是不疑有他,等确证是假后,原秘笈在他脑中愈发的清晰,苦熬六年,没一天不惦记着,一想到其中所载精妙无比的武功,就已心驰神醉。
这会儿终于又将朝思暮想的宝卷捧在手里,一颗心都快要跳出胸膛。颤声道:“是了,太好了,小璇,你这回可立了大功,我多谢你,以后我再不骂你了。”
程嘉璇微笑道:“立不立功的不重要,只要你肯相信,我并不是言而无信的小人就好,我最瞧不起那种人啦。不过这秘笈……有那么好?都是给人家破去了呀。”
陆黔道:“你懂什么?那山洞中的留书,从字痕上来看,当经得个二十年有余,就跟江冽尘、暗夜殒他们出道的时间差不多。他们还能横行江湖,魔教得以称霸武林,那是什么缘故?就因为洞中遗言始终没给人见着过。谁也不知道的东西,那还不就等于没有了?要我说那女人也够蠢的,一心只想留得隐蔽些,却没想过到时能否有人看到。现在既然给我捡着现成便宜,我也练会了那些破解之法,难道不该做点什么,让它彻底销声匿迹?”
程嘉璇大幅度的点头,笑道:“哦!原来如此!你是要自己练魔教的功夫,就不想再让其他人懂得破法。至于李亦杰,你耍耍他好比三只手捏田螺。等练通了这秘笈,什么时候想叫他从盟主的位子上滚蛋,就什么时候赶他下台,都任由你高兴。”
陆黔笑道:“果然不愧是近朱者赤,你跟我待得久了,也变得聪明许多。不过还有一点你说得太狠了,我将来是要当皇帝的,武林盟主不过是个踏台,既能越过,就没必要再死盯着不放。李亦杰,同我是兄弟一场,他实在想做盟主,我就让给他做,只不过他的女人么,那可得让给我了。”
程嘉璇笑道:“好慷慨啊!那我祝你心愿早日实现。不如,你也教我练练吧?我没有夺权的野心,只不过想要……他……更欣赏我些。”
陆黔正待讥嘲,忽听宫外软语笑道:“看看,那是谁来了?”接着又一个童音欢叫道:“小璇,你终于回来啦!”程嘉璇转头见是沈世韵母子站在门口,玄霜一见了她,立即大笑着冲了过来,抓着她又笑又跳,道:“小璇,你去办任务,怎么拖了这么久才回来?我都想死你啦!你这笨蛋……喂……我说你还好吧?”程嘉璇笑道:“我没事啊,贝勒爷,您也一切都好?”
玄霜道:“不好,不好,我可无聊死了,有时跟汤师父聊起来,他也很想念你哪!你以后再要到哪里,定要带我一起去,好不好?不许再把我一个人扔下,这是本太子爷的命令。”
程嘉璇喜道:“怎么,你正式受封为太子啦?”玄霜一听这话,反像泄了气的皮球,立时愁眉不展,噘着嘴道:“没有,不明白皇阿玛在想什么,一纸诏书总也不肯下来。其实要真说起,还不是早早晚晚的问题?又何必老是拖着?他在沈家祠堂也亲口答应过,一回宫就封我为太子,这会儿又没动静啦!”
沈世韵笑道:“所以本宫就说,在没正式受封前,还是别自称太子,给外头听见了,落下话柄反倒不好。你皇阿玛事情太多,一忙起来,就顾不上了。不过这事儿估计是十拿九稳的,其余的阿哥哪个有你出众?”
玄霜嘟囔道:“夜长梦多,谁知道以后……”不过他这口气泄得快,升得也快,又拉着程嘉璇笑道:“不管我是不是太子,总之也还是你主子,你到底听不听我的话?”
程嘉璇道:“我可不是去玩的。未来太子爷千金贵体,万一在外头磕着碰着,我哪里担待得起?”
玄霜哼哼道:“‘磕着碰着’,我又不是小毛头,连走路也不会的?我就想亲眼看看我们家笨蛋小璇,是怎么打败那些武林高手的。要不准我见证,就算你吹牛、扯谎、说大话,不老实!大概根本就没这一回事,都是你胡编的。”沈世韵道:“小璇所为早已传遍江湖,言道魔教妖女四处行凶作恶,哪里还能有假?”
陆黔道:“贝勒小爷,你要是这么喜欢出去玩,也不急在一时。等以后当了皇上,尽可微服出巡,既捞到了一心为民的好皇帝名声,实则给你游山玩水,玩个痛快。”
玄霜道:“不痛快!到时身边跟着一群老夫子大臣,谨小慎微,比你亲爹娘还担心。总以为你会被水呛死,被树叶砸破脑袋。一会儿‘皇上,这个不能做’,一会儿‘皇上,那个让微臣代劳’,可真吵死啦。”一番话说得几个人都笑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