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霜道:“听说过。”陆黔暗暗一喜,道:“好,够爽快!问你可真没问错人。那么,是个什么礼物,也定然瞒不过你的千里眼、顺风耳?”玄霜道:“不知。”陆黔给他堵得险些一口血喷出来,道:“这一回你比刚刚还要爽快,那可不好。怎会这样呢?以你的人脉,要查清此事轻而易举,难道你就甘心被蒙在鼓里?”
玄霜道:“这种事,只要每个知情者都严守秘密不说,就没法儿去查。不过,五日后总能看见的,现在又何必煞费苦心?到时皇阿玛也不会单为你消息灵通,就多夸奖你几句,赏你点儿什么。对这类无关紧要之事,我是从来都不会去浪费人力的。那些下属也是人,也要休息,也有自己的闲暇时间,你逼得人家太紧,他们就会心存不满,久而久之,对你的忠心就会逐渐减弱,直至彻底消退,那就得不偿失了。我对待下属,向来还是很讲究仁慈的。以权压人,下属面服心不服,不敢公然跟你叫板,但知情不报,总没人管得着他。那误的事儿就多啦。”
陆黔笑道:“是你对他们太宽松了。不是我啰嗦,过来人给你诚心说一句,玉不琢不成器,这些下属也是不打不成才,就得给他们好好做做规矩。这俗话说得好么,‘没有规矩,不成方圆’,得让他们完全听命于你,自身不敢另生他念。想当年在我青天寨,我就是严格御下,那时纪律一片严明,指东打东,指西打西,让他朝南,他不敢朝北。上刀山、下火海,全凭我一句话断死生。我青天寨所以才能成为武林第一黑bang。”
玄霜有模有样的点着头,道:“不错,的确很听话。平常看似唯唯诺诺,话也不敢多说半句,其后患难当头见真章,程二当家临危叛变,杀了寨中几个老兄弟,去讨好冤家对头;你最终以大局为重,受了招安,一众兄弟却都恨死了你,齐刷刷的背叛,以前给他们列队操练,都没这么齐整吧?是啊,你瞧这规矩做的,没一个人不同你离心离德,实在不可谓不成功,我实在是佩服。”
陆黔神色尴尬,道:“凌小爷,我知道你口才厉害,我也就跟你坦白说了吧,想找你借点儿人手,去给我办两件事。其一是你额娘交给我的任务,要我去调查四大家族的族谱,说服原家少公子给朝廷办事。其二么,是一件小小私事,我有个同伴名叫南宫雪,前几日她赌气跑出去了,至今都没下落,想请凌小爷派人给我稍微打探打探。”
玄霜挑挑眉,笑道:“跟你学的:没有好处的事,我才不干。先说说,给我开个什么价位啊?”他拿腔捏调,确是学得与陆黔平常神态分毫不差。
陆黔权作不觉,压低了声音,故作神秘,道:“帮我这个忙,对你也没坏处。南宫雪是你师父李亦杰的马子,他这几天正为了师妹茶不思饭不想,你给他打听出来,就是师父的孝顺徒弟……”玄霜不耐道:“别给我提李亦杰,我不认他是我师父。他茶饭不思,正好啊,那就没多余闲心来折腾我,我乐得清闲,有何不好?”
陆黔赔笑道:“好,好,不是师父。只是我想请您帮这个忙,可真是走投无路了,才来求您。”
玄霜摆出一脸了然,笑道:“是啊,那你早点说实话,不就行了?我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。”满脸高深的绕树兜转,一边不住颔首,陆黔的心也随他一直提着。终于玄霜站定了脚步,道:“第一件事,是我额娘交给你办,不是给我。我不是你的下属,没有义务去给你代劳。第二件么,乃是私事,我跟你交情不深,更没这个必要帮你。抱歉了。”
陆黔简直要给他气晕了过去,道:“你不是刚才说,自己最通情达理?”玄霜道:“是啊,通情达理啊!我不是正给你摆交情,说道理么?怎么,还有哪一点不足以说服你?”陆黔干笑着点了点头,道:“行,凌小爷,你和你额娘一样,够狠的。当真叫做不是一家人,不进一家门。哼哼……呵呵……”
程嘉璇笑道:“陆大人,你处事太认死理,说句不好听的,韵贵妃的命令有那么要紧?你才得到了梦寐以求的武功秘笈,还不如花点时间,在此道勤于钻研,将来学有所成,自己开宗立派,做你的大王,那就用不着再受旁人摆布啦。我和凌贝勒都是讲义气的人,不会去告密的。”玄霜附和着点头。
陆黔连言语之力都已气得丧失殆尽,微微躬身,道:“好,凌贝勒,你和小璇慢慢温存,卑职先告退了。”玄霜笑道:“爱卿平身,慢走,不送了啊。”陆黔碰了一鼻子灰,转过身一步三蹭,灰头土脸的去了。
兜了几圈,想到自己出道以来,还没吃过几回瘪,受过这种窝囊气。不想这一回却在沈世韵和玄霜处接连碰壁,心里那火就别提了。有心想寻个开阔地儿,去找回点场面。
再抬头时,只见刚好到了李亦杰房门前。暗自失笑:“看来只有倒霉的李兄能待我陆黔好些,最起码他口才拙劣,不会像玄霜那个小魔星般咄咄逼人。那小子见我折磨梁越之时,对我还有几分敬意,后来知道我是暗夜殒的手下败将,那态度就变了。看来人不立威,不足以服众,等改日有空,我还得抓个人来虐待给凌小爷看看,这个就叫‘杀鸡给猴看’,哈哈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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