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太医皱眉道:“这……贝勒爷,您的脚真是……那样伤的?可……伤口……怎么看也……”玄霜道:“怎么,你是怀疑我的诚实,还是怀疑我对皇阿玛的孝心?你又没给捕兽夹夹中过,哪知道伤口是什么样的?咱们满清实力强大,就连一个捕兽夹也远远胜过汉人的。这次大水淹了龙王庙,给小爷我不小心中了招,伤势自然更厉害些。你敢质疑大清国力是怎地?”
汤远程和李亦杰在旁听着玄霜伶牙俐齿,将那可怜太医作弄得哑口无言,只剩连称“不敢”的份,都强憋住笑。玄霜道:“唔,这会儿你可以给我治伤了么?还是要继续研究我这伤口,直等它发脓溃烂,骨头定型?”
那太医忙道:“下官这就给您看看。”在他脚踝上各处揉nie,许久才道:“贝勒爷脚伤过重,单从外部,恐怕看不出什么。臣请动刀子割开皮肉,从内重接骨头,这其间可能会有些痛,贝勒爷得忍着点儿,咱们的乙醚恰好用光啦。”
玄霜冷哼道:“看来我伤得还真不是时候!算啦,我不怕疼,你快点儿动吧!随你怎么摆布,只要别让我一辈子烂在床上就行!”
那太医应道:“是,是。”取过两根夹棍,将玄霜脚腕定住。玄霜笑道:“我才刚吃过捕兽夹的苦,现下你又来夹我……”本待继续胡说八道,李亦杰却道:“玄霜,你坚强些,忍着点。我们等等再来看你。”玄霜忙道:“别走,李师父,你和汤师父留在这里,陪陪我好不好?”
李亦杰还想板起脸说教,汤远程笑道:“他毕竟没受过这种苦,咱们陪他说说话,也好减缓恐惧。不过玄霜啊,你不怕给我们看到你哭鼻子的邋遢相?”玄霜不好意思地笑笑,道:“当着你们的面,我一定忍住不哭的。嘿嘿,说老实话,要是只剩我一个,怕是一时痛得厉害,还真会哭出来呢,那这个脸可就丢得大了。”
此时那太医已在他脚腕上擦了些药水,取出刀子递上皮肤。汤远程和李亦杰就在床边坐了下来,道:“玄霜,告诉师父,你想听什么故事?”
玄霜摇头道:“我不想听故事。师父,你们多陪我商量商量,有何好计,能杀了七煞魔头是正经。”李亦杰道:“江洌尘祸乱武林,无恶不作,我身为盟主,自不会姑息了他。这是我的责任,你不用操心。”
玄霜道:“可是你做出一点成绩了没有?要是我的情报没错,那魔头早在六年前就是朝廷要犯了吧?那个时候,我都还没生出来呢。难道朝廷里的捕快都是吃干饭的?你们不成,那就交给我,不管有多困难,要我付出什么代价,我都要杀了他。即使小璇会怪我,会恨我,那也管不到这许多。想成大事,总得有所舍弃,这份觉悟,我还是有的。”
李亦杰道:“胡闹!一个小孩子,有什么大事可成?你现在该做的就是好好读书练武,以后学有所用,再来报效国家……”汤远程打断道:“能不能允许师父多嘴问一句,你这么铁了心要杀他,到底是为着小璇,方视他为情敌,还是为天下百姓?”
玄霜哼了一声,道:“情敌?他还配不上。再说我也没那么卑鄙,对情敌,我只会光明正大的跟他竞争,不会想着背地里耍阴谋取他性命。至于小璇……大概只能算一方面吧。那个混蛋从没拿她当一回事,只会惹她哭,可是小璇偏偏还要喜欢他?我一想到她这样没自尊,起初是同情,是可怜,现在我只觉得看不起她。”向李亦杰瞪了一眼,道:“我也不像你们那些名门正派一样虚伪,分明是与他结有私怨,不但嘴硬不认,还要去托上一顶‘为天下苍生造福’的大帽子。我则实际得多,他敢得罪我,所以我就恨他,我要他死,谁让他把我打成这样?哼,不仅如此,我外公全家,也都是给他杀的。此怨此仇,今世不共戴天!”
李亦杰道:“你杀不了他的。这魔头品行极其低劣,可论到武功,的确是没话说。上次我们武林各大门派精锐尽出,围攻魔教总舵,他虽已中了我们数剑,最后……却仍是给他溜了。”
玄霜摆摆手,道:“这番败绩,就不要当成功德,再来我面前吹嘘个没完啦。杀不了他,是你们太笨啊!我倒不信他是不死之身?谁也料理不下的魔头,自该交给小爷我解决。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他,我说能办到,就一定能!说起来,在外头赚得个为民除害的名声,倒也不赖。最关键的是,我立下这桩千载难逢的大功,皇阿玛就非得立我为太子不可了。”
汤远程见李亦杰又有反驳之意,担心他俩再说僵,先道:“每个人心里都有善念,即使隐藏再深,或是暂为恶念压制。最初可能仅是由于心中缺乏自信,渴望受接纳之心得不到满足,遂渐扩散扭曲,想让别人多来敬重他,成为世间统尊……”玄霜冷哼道:“哪有这么复杂,他根本就是个疯子!”
汤远程续道:“我的意思是,或许那个人也没这么罪大恶极,只不过是从没人真正的去关心他,站在他的立场,设身处地的为他着想过。如能给他机会,他一定也会是有意向善的。不如由我先同他谈谈,好言相劝,且看能否说服他重归正途?”
玄霜道:“不可能,那魔头一意成魔,心肠坏透了。他怎可能存有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