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霜抱起一个枕头,边是随意轻拍,笑道:“不过么,小王爷的耳目真是一流。才刚进宫,就对我吟雪宫两个官职低微的人调查得一清二楚。虽说他们在武林中是呼风唤雨,鼎鼎大名,可我好像记得,你不是江湖人士啊……嗯?难道是情报有误?”上官耀华气势全给他这轻描淡写的几句话浇熄,有心想说几句稍作辩解,偏又编造不出。
玄霜话锋一转,笑道:“好了,我答应你陪我去。正好,我也看看他俩搞什么鬼。我还有几句话问你,让她先出去吧。”上官耀华仍不肯让步,道:“你想让她去通风报信?”
玄霜笑道:“我多谢你了,信又不是我写的?此事我同你一样一概不知,心里也正好奇着呢,通哪门子的风,报哪家的信啊?我还有话要跟你说呢,是男人间的话,不想给女孩子听去。”
上官耀华冷冷道:“最好如此。”走上前用剑柄撞开程嘉璇被封的穴道,低声道:“看在贝勒爷面上,我暂且不为难你。听好了,回宫以后给我老实待着,要是敢乱说乱动,我打断你的狗腿。滚。”
程嘉璇穴道一解,慌不迭的向两人告退,匆匆出门,犹如脚不沾地。这半是真正惊惶,另一半则是情急偷听。刚迈出门槛,立即转身掩在门后,侧过耳朵贴在两扇紧闭的门板上。几乎连耳骨都挤压得变了形,门内声音却是一丁点儿也听不清。
玄霜仰天躺在枕上,翘起一条腿,搭在另半边伤腿竖起的膝盖上,脚尖微微晃荡着,轻声笑道:“你看我这模样,像不像一只待宰的羔羊?这刀子么,就握在你手上。该怎么做,你看着办吧。”上官耀华抢前一步,欲言又止。
玄霜又低叹道:“人为刀俎,我为鱼肉。我就是最乖的鱼肉,你说呢?”他音量控制得极低,四周只他二人能听得。上官耀华心下更是慌张,忙道:“贝勒爷休要再说此言,那是叫小王万死难赎。”
玄霜做个“噤声”手势,道:“你不跟着福亲王回府,这也不打紧?”上官耀华道:“只要我使人禀明义父,就说是为了你的安全,才留宿此地。他就不会怪罪。”
玄霜颔首应道:“福亲王倒挺开明。我是答应过你了,君子一言既出,驷马难追,那是绝不会反悔的。可是这样一来,我的秘密就要给你知道了。作为交换,你是不是也该捅给我一点儿……你的秘密?”
上官耀华道:“我没有什么秘密。你和义父知道多少,我的过去就有多少。再说,昨日种种譬如昨ri死,不论我曾是什么身份,对将来都无影响。”玄霜道:“你已知道了,我不过是时怀好奇,每有难解之事,不能憋在心里,定要查它个水落石出。但到日后,我仍会拿你当做兄弟看待。”
上官耀华好生委决不下,玄霜劝道:“若是背的包袱太重,分给别人一半,就会轻松许多。你的秘密也是一样。”
上官耀华与玄霜相处这一会儿,觉得他为人虽有几分滑头,但应当不是个不讲信义的恶徒。何况自己在宫中孤立无援,苦苦瞒着身份,唯恐有朝一日给人拆穿,提心吊胆。如能有人常给自己出些主意,或是帮忙打个掩护,情形也会好过许多。
一时间要找值得信任之人,仓促之间,果真找不出第二个。轻叹一声道:“好吧,你想问什么,我都老实回答。不过你千万要保证,天知地知,你知我知,切不可透露给第三个人,刚才那丫头更是不可轻信。”
玄霜道:“没问题,我发誓啊。要是我把你的秘密说出去,就天打雷劈……”上官耀华阻止道:“够了。”一只拳头狠狠捏紧,脸上乌云层层积聚。
玄霜道:“其实我要问的也不多,首先,你到底是不是陆大人他们口中的程嘉华?”上官耀华咬牙道:“这……这个……”脸上霎时间布满了汗珠,肌肉剧烈扭曲。
玄霜大度的一摆手,笑道:“好了,我不难为你。看到你的样子,答案也易于想见。做兄弟的,就该体谅兄弟。”上官耀华这才缓过神来抹一把汗,道:“多谢贝勒爷成全。”玄霜道:“那……索命斩呢?”
上官耀华道:“此事我并未说谎,的确是莫名其妙就到了我手上。当时……我还记得,本是随着李盟主等人,到赫图阿拉寻找索命斩,最后功亏一篑,宝刀也落到了七煞圣君手里。再后来……我就晕过去了,再醒来时,是和曹大人的军队在一起。事后我也反复寻思,到底是谁,能从那魔头处夺回索命斩?他武功如此之高,又为何要不计报酬的帮我?这样的高手……我……我不曾识得啊。”
玄霜道:“谁说他一定是在帮你?索命斩这种宝物,既能助人,也能激发人心中贪欲、邪念,引来无穷祸患。你们一路回到京城,路途遥远,何以总能风平浪静?依我看,是有人暗中操纵。那人用心是好是歹,咱们此时,还难有定论。你家以前结识过这一类奇人异士没有?比如,那个神秘的四大家族?”他听程嘉旋提起原翼之事,对此也是兴趣极为浓厚。
上官耀华道:“不瞒你,我是六年前的京城首富……陈家的表少爷。我爹爹与陈老爷是表亲,之前所说,他做小本生意之言不假。可爹爹武功不高,经商才能也及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