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嘉璇连连摇头,语无伦次地解释道:“不……这……这不是毒药……”李亦杰道:“不错,你没有毒死我们的必要。√这不过是一点服下之后。能够令人筋骨酸软。使不上力道来的药。”程嘉璇对了对手指。小声道:“因为……我是想……”
李亦杰再次毫不留情地打断,道:“你只是想当然,以为让我们服下这种药。受其束缚,便再赢不过七煞魔头。也就达成了你的心愿。现在我们才是弱势一方。哪轮得着你来同情心泛滥?一旦输给他,我们就是必死无疑。反正死不死的,都是迟早的事。是吧?不过你想过没有,像他那样心高气傲之人,为了一点面子,就能将全天下闹得天翻地覆,又怎会接受你的担心。乃至是用这种见不得人的手段暗中相助?到时他只会认为,你这是在瞧不起他。以他心性,还不需要你这样卑微的同情。更不会接受你的施舍。他是典型的恩将仇报之人,你还巴望着他会对你知恩感激还是怎地?”
程嘉璇步步后退。喃喃道:“是,我想要他的感激,可是我也忘了。他根本就不会稀罕。我……我该怎么办?”
李亦杰道:“这一件事,我可以不声张。但我不希望再有下一次。任何地方,都是讲规矩的,武林盟中,同样不允许出现叛徒。”撂下几句狠话,扬身而去。程嘉璇双手颤抖,双脚颤抖,不由得跪下身来,十指都插入了满地的粉末中。时而又插入头发,狠狠拉扯,身子战栗不已。
与此同时,依着钱玉提议,有关七煞至宝供奉的消息,已然传遍江湖,至于七煞魔头是否上当,众人也就不得而知。但此前他约战时曾说过“地点由你来定”,因此李亦杰给他递去的战书上,便说清了“赴冒纳罗亚火山之巅,一决生死”。
此外众人另有一层把握,那里是他重生之所,必然被他视为圣地。要在此处决战,连天神也会眷顾着他,自无不允之理,这倒不怕他不来。
人在心有顾虑之时,想争取多一倍的时间练功,但日子偏就过得飞快。转眼间,距离三月之期,已只剩下了最后一天。
这一日李亦杰站在众人面前,道:“各位,连日以来辛苦了。我想经过这不满三个月的苦练,大家的功夫,想必都会更有一层进境。每个人的身手,我都看到过了,也大致上分别提点过,虽然门派功夫很杂,但令我欣喜的一点是,你们的内功都是点滴苦修而成,并无人偷懒取巧。另外,或许在下与先辈主张有所不同。习武并不是一味拼命便好,懂得劳逸结合,也是十分重要。是以我主张,大家今天也就不要练功了,咱们到江湖上去,吃好玩好,逛一逛京城中的大街小巷,想怎样尽兴都可以。只是……记得我方才所说的‘凡事有度’,也不要过于疲累了,免得影响明日决战。”
对这一决定,有的人兴高采烈,只觉得辛苦了这么久,如能好好放松一回,才算对得起自己。还有人说,明日便是决战之时,今天至关重要,就更应加倍练功。俗话说这临阵磨枪,不快也光,又怎能提早放松?这一松懈,恐怕连将士们的精神也要一道松下来了。
一名弟子叹息一声,道:“此言差矣!请问今日不玩,更待何时?只怕这也是咱们人生中最后的一回了,都要玩得尽兴些,其后身死,也不致太过遗憾。”
这一句乌鸦嘴当即招来骂声一片,很快就给反对的声浪压了下去。只因众人心头都存着疙瘩,同有相似顾虑,只是拼命欺骗着自己,给他这一说,仿佛这不祥之事就成了真。但这说法既无根据,假如真有不幸,也并非令他闭上了嘴,就能彻底避免。
这一天游玩的雅兴,就在这一句不吉预言中,蒙上了一层阴影。天空也正同众人的心情一般,连月以来,总是乌云密布,连太阳也不曾露脸,这就令得众人更是焦虑不已。
到了大街上,李亦杰发话道:“咱们难得出来放松,我看,一群人挤在一起,谁也玩不痛快,不如,就自行组合,三三两两的去逛吧。一个人也无大碍,不过么……总是多一个人同往,万一有什么突发状况,也好有个照应。”
玄霜笑了笑,道:“我知道,李盟主面皮薄,我来替他说。咱们大家要识相一点,都赶紧散开了,别打搅人家李盟主同夫人约会。”
众人一阵哈哈大笑,才勉强将起初的不快冲淡几分。但对于玄霜这般少年老成,又颇有些阴沉的孩子,再加上从前的魔教副教主威名,谁也没法对他称一句“人小鬼大”。
原翼拍了拍他的肩,道:“听说凌兄弟近来另有际遇,学了一套新本事。我向你讨教几招,可好?”玄霜瞟他一眼,道:“寻常人不配做我的对手,至于你么,就算勉强够格。”
汤远程走到程嘉璇身侧,低声道:“我跟你在一起走。今天是尽兴游玩的日子,最好别弄出什么不快活来。”说着牵起了她的手。
程嘉璇怔怔地瞪着他看,心中翻覆,暗想他莫非是早已知道自己在汤中下毒之事?再推及他第一天接过汤碗时,投向自己的那个古怪眼神,便更觉事有蹊跷。只是他明知自己不怀好意,为何还要硬着头皮将那碗汤喝下去?又为何不拆穿自己?难道她还有一些足以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