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冽尘怒道:“住口!你不是我,你怎会知道我不在乎?做久了武林盟主,你也早就习惯了。以你的想当然来给旁人定位?从前我在魔教。虽然地位显赫。但一众下属敬我畏我,却都与我疏远,无一人肯以诚相待。这样寄人篱下的生活。有多痛苦,又岂是你所能明白?到了江湖上。你是我第一个认得的。勉强可以称作‘朋友’的人。那时我才感到,会有人真正关心你。在乎你,能够不计回报的帮助你……有这样的朋友。是多幸福。但结果呢?看来我命中注定,所有人都将离我而去。呵,笑话,天地之广,凭什么就对我如此不公?令我众叛亲离。是你们亲手将我推下地狱,又怎能指望我任由你们上天堂?在这世上。只有力量,比那些虚伪的感情可靠得多!即使不能令人敬仰。至少能使人表面上对你言听计从!所以从那以后,我一心一意的追求力量。我要统治这整个世间,我要称王,我要让所有的一切都臣服在我的脚下!那贼苍天不容我。我就堕落成魔!我就如你们所言,逆天而行。做一个千古罪人!我只是在做我分内当为之事,难道还是我错了?”
南宫雪道:“当年你在前教主手下当差,为了保住性命,他的要求,你不敢不从。那是身不由己,确也不能怪你。但在你叛教篡位之后,你不仅不思悔改,反而变本加厉,做下更多大奸大恶之事,比那魔教前教主还要可恶百倍!这是你自己的选择,怨不得旁人。没有人看不起你,没有人要同你为难,是你的心态决定了你所走的路,也注定了你的命运,是你自己造成了你的毁灭!”
江冽尘仰天大笑,道:“毁灭?大言不惭!你自己看看眼下形势,分明是本座占上风,你说是谁的毁灭?你们所谓的天道,只会站在强者一边,而不会再计较,他是曾杀过多少人,造过多少孽,才得到了这份力量!假如有人想反抗我,我只管将这些不自量力的人统统杀掉,基业仍可保千秋永固!本座才是胜利者,死的是你们!”
此时玄霜从树后转出,冷声道:“简直是一派胡言乱语!这魔头便是执迷不悟,同这种人啰嗦什么?”身形急掠,双脚分在树干踏落,跃至半空,便将日曜轮向他头顶劈下。江冽尘随手一挥,将轮盘弹转,冷笑道:“怎么,还学不乖啊?这一点小伎俩,又怎能伤到本座分毫?”
李亦杰朗声道:“邪不胜正,这是我始终坚信的真理。”一剑斩向他下盘。此前拼斗曾大损真元,这一剑却是方位拿捏得恰到好处,力道也不见减退。江冽尘惊异一闪而过,随即提起残影剑,轻松一撩,便将攻势化解,道:“很好,那本座就让你亲眼见证,你的真理成为谎言之时!”剑锋上挑,直指李亦杰咽喉。
他对南宫雪向来是急欲杀之而后快,但要论恩怨牵扯,仍是以李亦杰居多。毕生之中,能够有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,未向他证明自己实力,令他真正认可之前,却也是绝不肯轻易杀他。
还没等他盘算出要如何折磨李亦杰,忽感袍摆颤抖,转眼一瞟,见一个女孩子跪在脚边,仰起头望着他,清亮的眼中闪烁着畏惧,正是程嘉璇。想起自从在福亲王府将她重伤,此后就再没看到过她,不想竟会在此出现,皱眉道:“原来你还没死,哼,这是干什么,连你也想跟本座作对?”
程嘉璇连连摇头,道:“不……不是的,我始终都站在你这一边,不论你想做任何事,我都会支持。所以……世上并不是就没人理解你啊,为什么……你就始终不肯正眼看我一回呢?”
江冽尘挑了挑眉,道:“当真是什么都愿意?”程嘉璇刚经一番大力摇头,又匆忙重重点头,道:“是啊,只要是为了你,一切都可以。有……有什么任务能交给我?”
江冽尘冷冷道:“好。”顺手扯住程嘉璇领口,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。陡然转过半个圈子,将她身子作为盾牌,挡在身前,狞笑道:“那你就为我去死!”这一变招,正好挡住了玄霜趁乱攻击。日曜轮的锯齿抵在程嘉璇颈前,生生收住。
程嘉璇吓得闭紧双眼,见对方不再动作,才缓缓睁开。江冽尘冷笑道:“怎么了,你不是一直很想杀我么?怎么还不动手?”
玄霜望了望程嘉璇,又狠狠瞪他一眼,道:“你用小璇做挡箭牌,这已经是第几次了?也不嫌这套把戏太过低级?你既然不爱她,就不要这样糟践她!”
江冽尘道:“只要方法管用,哪管它低级与否?何况这可算不上我逼她,没见这丫头早也盼,晚也盼,就想盼着一个为我而死,以证心迹的机会?让她如愿以偿,也算成全了她。嗯?你说是不是?”最后一句是向程嘉璇发问。程嘉璇受宠若惊,忙道:“是,如果能让你永远记住我,我……死而无憾。”
江冽尘冷冷一笑,道:“你要是死了,本座这一世都领你的情。每年你的忌日,我会记着给你烧些纸钱。”这一句便再愚蠢之人,也听出不仅算不得敷衍,根本就是直截了当的嘲讽。
玄霜怒道:“你别自以为稳操胜券!我告诉你,我跟你一样,为达目的,都是不择手段的。谁敢拦我,就算是天王老子,还是亲生爹娘,我都不会放过。她拦我,我一样杀。小璇,你到底让不让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