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觉得奇怪,顺势望去,那是一个卖草药的铺子,只是门口挂了几副山水画。
草药铺子卖画,是比较特别,但也不至于让猴三如此紧张呀。这种乡村交织的小镇,一个铺子买好几种不同的东西,很是常见。
我过去一看,这几幅山水画内容大致是描绘山里、乡村景色的。其中一副,也就是猴三和鼠标目不转睛地盯着的,则是个高低起伏的建在山上的寨子。
在寨子的房屋、石街上,有许多的人穿行其间。奇异的是,这些人个个都没有脚!
猴三真是眼尖,隔着一条老街的距离,竟看出了这幅画的诡异之处。
再看那些人脸上,也是奇怪。有张大了嘴的,有瞪圆了眼的,也有吐着舌头的,脸上长角的……总之,一个个都极不正常。画者很是用心,那么多人,都画得各有各的怪相。他们共同的,都是一身黑衣,以一种无脚的方式,飘行在这个寨子上。
尤其是和旁边几副画上的那些正常农家男女,形成了鲜明对比。这也说明,画者的画风,并不是总是把人画得神神叨叨的那种。
那他为什么要在这幅画上,把人画得如此怪异呢?联想到我们此行的目的,难道这幅画上的,就是幽灵巫寨吗?
守着草药铺子的,是个白胡子,皮肤黝黑的精瘦老人。他看到我们几个围上来看画,就问:“看你们是外地来的游客吧?怎么样,这几副画要是喜欢,就买了去?”
猴三沉了沉气,满脸堆笑地说:“老人家,这些画确实挺有意思的。我们在城市呆腻啦,特别喜欢这种乡野气息的东西。”
老人听了,脸上挂起了笑容,招呼我们坐在他的长椅上。猴三这家伙,看来又想套人话了。
然后,他说:“喜欢就好。哎呀,这些画呀,挂在这里好几天了,我还以为没人要呢。我们乡镇上的,谁买这玩意儿回去呢。”
猴三说:“这么说,这画不是您老画的啦?”
“嘿嘿……”老人摸了摸他的白胡子,一脸不好意思,“我一个老头子,哪儿会画这个呀。这是先前一个受伤的女娃子,天天从我这里买药。后来钱不够了,就把她的画放在这里,说可以卖钱。我看她人挺善良的,也不打算收她什么钱。她偏要我放在这里卖,卖就卖吧。想不到真有识货的上门来了。”
我一听是个女的,还受了伤,立即想到会不会是我姑妈。就赶紧问了对方的样貌和年龄。尽管我姑妈应该有四十多岁了,但是重庆地区叫起女性,常常不分年龄,只要不是太老,一律都叫“女娃子”。
但是,老人描述的那个“女娃子”却真的是个女娃子,说年龄大约二十多岁,长得还挺漂亮,丹凤眼,细长眉毛,一副瓜子脸。
我听了不禁大感失望。老人的描述,都跟我姑妈相反。我姑妈近年来一直剃着平头,是个典型的男人婆形象,怎么都不可能跟漂亮挂上钩。
猴三又问:“这画是那个女画家最近在这里画的呀?”
“是啊。这些画,你们到底买不买呀?”老人脸上现出一丝狐疑的样子,似乎对我们产生了些怀疑。
猴三连忙又解释:“当然要买啦。只是呢,我一看见好的作品呀,就特别想结识它们的作者。”
“哦……”老人点了点头,脸上的疑云打消了大半,“可惜呀。那个女娃子有好几天没来我这儿买药了。估计是伤好了,已经走了吧。”
一直没开口的鼠标,终于忍不住问:“她受了什么伤呢?”
老人说:“倒是不碍事,都是买的止血活脉的药。她说是山上玩,摔的。”
我们三人交换了下眼色。看来,她多半也是跟人打斗受的伤。好在她还能安然而逃。可是,这里距离幽灵巫寨已经不算远了,难道就不怕被人追杀过来么?反而还在这个小镇上,大大咧咧地住下来疗伤。
光疗伤就罢了,居然还把幽灵巫寨的画摆在外面卖,唯恐别人找不到她似的。
我脑子里很多问题都想问,但猴三朝我使了个眼色,示意我不要乱了阵脚。他拿起了那几副画,就跟老人问价格。
老人说随便给点就是了。他拿了钱,将来碰到那女娃子,就还给他。
猴三还算大方,抽几张百元钞票递给他。老人笑得合不拢嘴,说多了多了。
猴三又问道:“老人家啊,艺术都是源于生活的……”
我一听,心想瞎鼓捣啥呀,你给一个乡镇老人扯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。
“这些画一定都是那个女画家在附近采风的结果。您知道,她都是在哪里采风后回来画的呀?”
老人果然听得有点蒙,说:“采风?风也能采啊?”
我急了,说:“他意思是,这些画啊,都是画的哪里啊?”
老人这才听明白,摇摇头,说不知道。还说那女娃子天天都蹲在旅馆里,估计就是那时候画画的。
我指着那副幽灵画,又问:“为什么上面的人都没脚啊?”
老人更是不知道,说他也觉得画得怪,没脚那算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