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妈从沙发上站了起来,拉着迅速站到窗边,斜着身子朝外望去。
窗外没有人,铃铛还在响。这排除了有人在外拉动铃铛的可能。夜晚突然出现这种情形,绝对让人毛骨悚然。
我说:“怎么啦?老妈,你也种昆仑巫莌了啊?”
老妈一边偏着头看窗外,一边说:“傻孩子。你妈哪来那玩意儿。这是你妈的自动报警装置,说明有人来了。”
老妈问我见过含羞草不。
这我知道,小时候还花了几毛钱买来种过。这种植物特有意思,叶片一被手指触动,就会自动闭合起来。
老妈说原理就是这样。她种的这种藤蔓植物,虽然像爬山虎,品性却和含羞草异曲同工,她给它取名叫含羞蔓,是父亲从贵州的十万大山深处摘来的种子所发。
白天时,它看起来就是普通的爬山虎。但到了晚上,一旦有热源的物体触动,就会发出轻微震动。只要再在室内街上一串小铃铛,就变成了一个夜晚的自动报警装置。
这串小铃铛也是特制的,非常细小,如果不是已经响动起来,很难让人注意到它们的存在。而且声音轻微,不会传得太远,只有所在房间内才能听见,避免了惊动外人。
真没想到,我妈还玩这个。更想不到的是,我如此迂回曲折的到来,竟然还是没摆脱跟踪。这帮人莫非真是成了幽灵?
屋外的路灯,能见度不高,照射的距离也非常有限,只能看见屋外稍远一点的田野。那是村民们的菜地,日常吃蔬菜的基本从那里守摘。
我说:“不会是哪个调皮的孩子吧?”
窗户所能见到的角度有限,两边都是死角,我问老妈说会不会躲在。
老妈从窗边转过身来,说:“我这报警装置,可能是精确定位了的。房间里可不只这一串。每一串,都对应着某个地方。比如现在……”
她刚说到这里,那串铃铛就停止了响动。
“它们代表的是房子的山墙面,所以我才会朝外望去,但没看见人,说明他们已经走开了。”
接着,另有一串铃铛又响了起来。
我问:“那这又是哪里?”
老妈说:“屋顶。”
这说明,有人顺着墙面爬到屋顶去了?莫非是只猴子?这倒是符合猴三的称号。可是他的攀爬水平,不见得有那么高。
那人想从屋顶爬进来不成?
此刻,我开始怀念鼠标和朱小花了。此人肯定不错,凭我和老妈,显然不是对手。
如果报警呢?
为了避免跟踪,我出来并没带手机。问了老妈,她也没有。这房子内甚至没有一个座机。
这报警装置无意是个死亡倒计时,眼睁睁地看着敌人逼近,自己却束手无策。
眼看僵持下去不是什么办法,我也不想继续等待了,冲着楼上吼道:“猴三,是你吗?有种的就滚出来。不然我到外面去大喊大闹,我相信来的人还是不少吧?乡里乡亲的,最讲帮衬呢。”
由于被猴三骗得心烦,我这一顿怒吼,简直用尽了全身力气,一方面也是在发泄近日来淤积心里的不满。
楼上仍然没什么动静。
我看了老妈一眼,她对我点点头,对我的行动应该是赞同的。
接着,我又喊道:“你做什么缩头乌龟啊。难得等你了,我数三下,数到三,我可就喊人了啊。一……”
“二……”
仍然没动静。这是以为我在开玩笑吗?猴三这孙子不会不知道我的脾气,当我决定要做一件事情的时候,没什么可以阻拦我。
当我正要数到三的时候,老妈突然按住了我的手。
她的眼神在问我,是不是来真的。
我点点了头。
老妈略一思索,便故意大声说:“看吧,你魅力太差了,人家根本就不想见你。他们呀,当然是看中了这房子里的某个东西,想跟我们那老房子一样,悄无声息地一把火烧掉。可是啊,我能那么轻易把它放在屋里吗?真是白痴。”
那会是什么东西呢?联想到他们烧掉南山上的老房子一事情,我才明白。当时我老妈不在,租户也不在,他们那把火当然不是冲着人来的。
我小声说:“妈啊,来者不善啊。好汉不吃眼前亏,我们跑路吧。”
老妈说:“怕个屁!都躲了几辈子了,也用不着躲这一时。有种现个身,让老娘看看究竟何方神圣,什么来头。”
老妈现在简直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。我可不想她成烈士,总之等下无论发生什么事情,我拼了命也要抱住老妈。
又一串铃铛响了一下,又立即停了。
“这又是哪儿啊?”我问。
“屋顶的入门。”老妈淡淡的说,“他们已经发现我的装置了。现在,看样子是要进来了。”
只听楼上噔噔几个脚步声越来越近。这声音应该是故意发出的,也是想提示我们,他们准备现身了。听声音,应该不只一个人。猴三会不会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