先前身份是厨子的左右两人,连忙上前想将我拉开。我不知道哪来的力气,双臂就是纹丝不动,掐得猴三泛起了白眼,一副就要断气的样子。
猴三不断挣扎着,在其他两人的帮助下,好不容易才从我双手里脱开。
任凭那两人怎么拉,我仍然做着一副掐人的动作,好像空空的手里仍然掐着那孙子的脖子。
猴三脱开后,蹲在一边不断咳嗽。这突然一击,让他也伤得够呛。
江河生开口说道:“小孙先生,冷静点。这真不能怪你表哥呀……是你姑妈体内的毒让她变成了那副惨样。”
左右两人看了眼江河生,手就朝我衣服内摸去。可是江河生朝他们摇摇头,那两人这才退下。
这两孙子,显然是想趁机偷我的人字号信牌。在这种情况下,他们要是敢硬来,我还真能毁掉信牌。
用了好长时间,我才渐渐冷静下来,只是手还在轻微哆嗦着,浑身有一种虚脱的感觉。我突然想起徐三爷叙说的爷爷的故事。
当时爷爷潜入人字号老巢,干掉了那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字号把子。后来,那个把子的尸体不也变成了这个样子吗?
然后,包括我爷爷,所有接触过绿毛的人到了午夜后,体内都会有百蚁嚼咬般的奇痒难忍。甚至有人不惜切肉以求消除。
这中间,莫非有联系?
但我姑妈却还是活着的呀,尽管生不如死。
我缓缓地说道:“这究竟是怎么回事?”
猴三从地上爬起来,说:“其实,你姑妈就是上一个持有人字号信牌的人。她出事后,信牌才到了徐三的手上。据说,每一代人字号里,都有人遭遇照片上的情况。我们也不知道你姑妈这种情况的原因是什么,但只可能是你爷爷遗传下来的。
“徐三应该告诉了你,你爷爷每到午夜后会奇痒发作的事情吧。”江河生问道。
我说:“不可能。我小时候从来没见姑妈有那种症状,我爸爸也没有,我更没有。分明就是你们搞的鬼。猴三,你家是恶贯满盈的地字号马匪,我爷爷替天行道有什么错。他杀得好,杀得漂亮。只是可惜,留下了你这个王八蛋。”
猴三听后,又哈哈大笑起来,说:“准是徐三给你瞎编的那个响尾蛇计划吧?哼哼,简直恶心。你以为就凭几句话就能洗地吗?我实话告诉你,你爷爷根本就不是什么政府特工,他本身就是个马匪,还是个最低级的散兵小马匪。他为了生存下去,才想抱住天地人鬼的大腿。”
我用尽力气朝他吼道:“王八蛋,你胡说!”
猴三说:“有一点你也无法否认。徐三一定说过你爷爷长得跟人字号把子一模一样的事情吧?那我问你,天下真有互不认识、没有血缘关系就长得不分彼此的人吗?就算有,撞见的几率有多大?而且还偏偏那么巧合,就在生死一线之间碰到了。其实,要说是一切有人操纵,就不难理解了。
“你爷爷的本来面目跟人字号把子并不像,顶多有点轮廓接近。他不过是用了整容术罢了。包括戈壁地下室的潜入和巧遇,都是他早就设计好了的。他手下的那班兄弟,要么是被蒙在谷里,要么是他的同伙。”
一口气说完这些话,猴三脸上显出了一种义愤填膺的表情,又说:
“一个不入流的小马匪用了极其阴险狡诈的手段,篡夺了别人的地位后,又因为贪生怕死,害死了所有跟他相关和不相关的马匪,还妄图把自己打扮成一个悲剧英雄。我不否认别的马匪该死,但请你抬起头告诉我,这个人该不该死?他不该拿走的东西,是不是应该还给别人?”
这就是我不该知道的真相吗?
在猴三说话的同时,我想起了徐三爷临别前的最后一句话,他要我无论何时都不要怀疑爷爷。
猴三两眼直直地看着我,似乎期待着我心理防线的松动。
我嘴角轻蔑一笑,说:“孙子,我告诉你,我的爷爷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。”
猴三哼哼地摇着头,看着江河生说:“我说嘛,我的老表是倔脾气,怎么说都没用。他哪儿能接受如此残忍的现实。”
江河生终于破天荒地把笑容完全收起,用一副语重心长的口气对我说:“小奇先生,有些太残忍的事情一时接受起来,会很困难。但是你拿了别人的东西,是绝对要还的。这样吧,我向你保证,信牌我们绝不会勉强你。烦请你好好思考一下我们说的是不是真相,或者思考下你楼上朋友的安危。我相信讲义气的你,会做出正确的选择。盗亦有道,我们不会伤及无辜。”
说完,江河生打开了猴三进来时的那扇门,两个打手把我押了进去,关上了门。
那是间仅有一顶吊灯的幽闭小室,没有窗户,也有我一个人。这简直就是个面壁思过的地方。
该怎么办呢?我试探性地摸了下胸前,想把这个他们渴望之极的东西摸出来看看。
意外的是,胸前竟然空着,只剩下那根系着信牌的吊绳。
我吓出了身冷汗,竟不敢相信,原来信牌已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