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还怪了,合着无路之路才是路啊?
曲奶奶走到石壁前,轮起手在上面划了个大大的圆圈,然后又将手指沿着想象中的圆圈往内划了个“十字形”。
十字形的中心,应该就是圆心了。接着,曲奶奶将右手拍在了圆心处,然后全神贯注地看着那里。她的脸绷得很紧,脸色发红,好像把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在那只手上。
神奇的是,她将手掌拉出,掌心处却连着从石壁中拔出的一块柱形石头。
拉到大约一只手臂的长度,柱形石就完全脱离了石壁,留下一道深深的凹槽。然后,整块石壁就齐齐往上缩去。
看来,曲奶奶所做的,是个简单的定点方法。这是道有机关的门。也正因为这样,才证明之后肯定有蹊跷。但这显然还不是曲奶奶所说的那个“古怪”。
那块被抽出的小石柱,似乎就是开启这道石门的钥匙了。只不过它几乎和石门浑然一体,很难看出它的存在。只有用特殊方法定位后,才能找到它,靠着极强的内力吸附出来。这块石柱,无论寻找,还是吸出,都绝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。
曲奶奶解释说,鬼字号对机关消息也有研究,她懂得很多开启机关的手法。她呆在这里无聊,也料到这里本就机关重重,所以就四处试下了下各种开启手法,没想到在这道石壁上就收到了奇效。
就在那道厚厚的石壁被拉上之际,突然传来一阵兵马厮杀的声音,好像里面有很多人在殊死搏斗。
我们几人赶紧各自摆出战斗姿势,以防有变。
曲奶奶冷哼一声,说:“我最开始也和你们一样,以为里面会冲出什么人马来。其实什么都没有。这便是古怪之一。”
向里面看去,的确什么人都没有。呈现在我们面前的,居然是亮堂堂的,映出的又是一座座假山。假山之间,还弯弯曲曲地铺垫着青石板路,加上一些部分掩映其中的亭台,颇有曲径通幽的感觉。甚至有的山石之间,非但设计有小拱桥,下面还用白沙曲折铺垫成,似乎是刻意制造出溪流的感觉来。
那些发出光线之处,仔细一看就会明白,也是用了某种类似夜明珠的小球,看起来晶莹剔透。
路不平笑呵呵地说:“这下发达了。那么多夜明珠,弄出去得卖多少钱呀。”
我知道日本有一种叫枯山水的园林风格,便是以白沙来替代溪水。整体看起,这里还真是一处园林,只是没有真的树木和流水。
此地,莫非是磐陀搞的后花园吗?这违和感也实在太强了,一个西北外的马匪,怎么会有这种品位,而且还是一种山水园林的风格。这都是在西北不可能有的景象。
如曲奶奶所说,我们进去后,那些兵马厮杀的声音又消失了。突然之间,整个庭院又变得很宁静。同时,向上收起的石壁,又慢慢地滑了下来。
曲奶奶解释说,那没关系,只要再按照她刚才的动作做一边,石壁门就会又收起来。
这道石门,估计是利用了石柱的重量。石柱每次的插进和抽出,都会影响到石门的重量。石门和周围的石壁内一定有机关,感应到了重量变化后,便会做出上抬和下滑的动作。类似传感器的东西,按现在的科技来说,很好理解,但放在古代能造出这种设备,还真有点石破天惊了。
路不平笑道:“奶奶,这里环境还不错呀,比那个洞子可好了,干嘛不搬进来住呢?”
曲奶奶说:“好个屁!阴森森的不说,还怪异得很,住进去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。”
曲奶奶说得有道理。在大漠底下,突然冒出一座江南山水的院子,是非常奇怪的事情。磐陀搞的这个东西,是要干什么呢?
当然了,这到底是不是磐陀所造,也要打个问号。地下阴冷封闭,对物件的保存很有帮助,所以也很难凭我们的眼光,看出这座院子的制造年代。
单从隋朝皇室来说,和江南也有些联系,比如杨广,曾经管理过江都,做皇帝后也多次去巡游过,似乎对那里喜爱得不得了。我记得,好像他死的地方也在江都。
江都,也就是今天的扬州附近。但这又涉及到,磐陀与杨广的关系了。
除去被李渊拥立的傀儡杨侑外,隋朝只有两个皇帝,也就是隋文帝杨坚和隋炀帝杨广。如果照我们以前的推断,磐陀可能是杨素的私生子,那么他和杨广只是同父异母的兄弟,江都与他并无关系。
磐陀若是杨广的私生子,这江南风情的东西倒和他有一些牵连了。
虽然磐陀的母亲是塞外西域人,但无论这个私生子的身份是否被承认,也总归是杨广骨肉,也说不定幼年时又被杨广接走,带到了江都生活。然后,遭到唐朝通缉的他,丧失了家园归属感,便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,也就营造出了一副江南园林,借以怀念他的童年生活。
我的这个推论有些勉强,只能说把已知的一些东西串了起来。也许无论什么人,即便是磐陀这样的乱世强者,心灵里也有一片柔软,无论岁月如何凶险莫测,也要找个地方追忆和怀念童年的快乐时光。
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