罗讳说：“你们不也进来了吗，又是为什么呢？总之，我也和你一样，誓要找公孙世家报仇雪恨。只不过，我和你走上了一条完全不一样的道路。当年，我们的仇人将我掳走，就是想将来我们兄弟相残。我当然也做了不少坏事。好在，我后来还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世，也遇到过叔叔。”

“叔叔……”鼠标冲口而出。

我记得鼠标说过，那是抚养他和传给他武艺的人，他们之间的恩情有多深，自不用说。

说到叔叔，罗讳的油滑强调才收敛了一些，“他找了我很久。可惜，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不长。那时候我真羡慕，起码你还和亲人过了那么长的时间。”

鼠标无声地拍了拍他兄弟的肩膀，罗讳朝他点了下头。这段重逢，颇有渡尽劫波兄弟在，相逢一笑泯恩仇的意味。

此刻，我又注意到那两座卡住罗讳的错列假山，之间的距离又拉近了一些，好似要擦肩而过。它们的移动过程，很难被察觉，像是总在不经意间，突然挪动一点，然后又挪一点……

我问罗讳：“为什么你不走平地，偏要在假山上跳？”

他不这样做，哪会闹出反把自己卡住的笑话。

罗讳说：“嘻嘻……因为它就是设计成这样的呀。”

鼠标插话道：“我还没听过，万花九转阵是这样破的。”

罗讳继续说：“破万花九转阵的法子可多了去，因为每个阵都有一些不同，没得包打天下九转阵的法子。这里的阵，我早就听说过。可惜，你们也知道阴女灵了吧，我就在等机会。那个疯婆子，我见她进过，可惜她太小心了。好在有一次，她还没等门关上，就被那只大蝙蝠带了进去。我就趁势溜了进来。”

曲奶奶说有次发现了别人的身影，看来就是他了。这个想法让我心头一凉。曲奶奶本是看到了人影，以为有出路。实际上，她看见的人，其实和他一样，也被困在了地下。

“可是，”我又问，“你那次进来后，又是怎么出去的呢？曲奶奶离开的时候，必定是等门关上了的。”

罗讳说：“等呗。那疯婆子可能没给你们说实话。她隔三差五都会来走一趟。我看她对这里的兴趣，比我还大。”

小露说：“那不见得哈。人家关在这里无聊，好不容易找到个奇怪的地方，当做消遣也不错呀。”

正是那次留在这里的机会，让罗讳对这里有了研究。但这里没吃的，他呆久了可会饿死，所以必须等待机会再出去。说到生存，他这五年也活在地下，靠的还是外面的蛇鼠之类。这地下，找吃的就是他们三个，左啸海、蝙蝠阿福和他。

原本好好生活在这里的蛇鼠，碰见这三位主儿，那可真是倒了血霉。

这地下相比其他地方湿冷，倒还滋生了其他一些沙漠地带的小动物和植物。他们在这里勉强还能生存。

再回正题，罗讳上次在这里，苦思良久，也看出了万花九转阵的端倪。正好，曲奶奶带着阿福又进来了，机会难得，他才不得不想办法离开。这次，曲奶奶的确更加小心，是等门关上后，才又继续往前走。

在这里，罗讳发挥出了他的伪装术。曲奶奶重新回来开门，他没躲在什么假山后，而是将身体直接贴在了石门上。

他在地下多年，衣服颜色和石壁也差不多。再加上用缩骨术将自己身体压得很薄，就伪装得和本就凹凸不平的石壁基本混为一体了。

等到石门升起到半空，他则轻轻滑到石门下端，顺着门沿爬了过去。

我说：“曲奶奶可不是常人，你再是伪装得她没发现门上还贴着个人，可你要在门上行动，怎么能逃过她的眼睛？”

罗讳说：“那也是靠的机会。那老太婆小心过了头，我看她一直四处张望，肯定以为我会藏在其他地方。我在门上移动得也非常慢，一般人看来，我就跟静止了一样。要论潜逃的本事，我自称第二，也没人敢称第一。要不是我当时饿得厉害，还会多呆几天呢。”

小露听后，近似自言自语地感叹道：“真是有趣，为了个磐陀之怒，居然让很多高手都束手无策。”

罗讳说：“我们都还罢了，当年比我们还厉害的高手也不过如此。而且，我也根本不是为了什么磐陀之怒来的。”

“那你是为了什么？”我好奇地问。

罗讳看了眼鼠标，说：“你总不也是为了磐陀之怒吧？”

鼠标说：“我要那玩意儿干什么。我不会放过一切跟公孙世家有关的线索。”

罗讳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：“我也是。我知道在这里，可以找到跟公孙世家很有价值的东西。”

但具体是什么，他却没道明。像是为了引开话题，他又扯回了万花九转阵上。

他说：“要破这个劳什子阵的奥秘，就在假山上。我从小和公孙家的呆了很长时间，也听说了一些他们的奥秘。他们那个有名的先人——公孙玄，就曾到过这里，留下过这地方的传说。”

传说中，无所不能的公孙玄，居然也跟这里有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