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很难相信,这一切没有被人暗中操纵。我甚至怀疑,有人利用了爷爷留下的东西。尤其是车天宝,一定被另外的人在意识里灌输了什么,也许是黄粱梦令之外的法子。
这一切看似散乱,背后,必定交织着一张清晰的网。
“你怎么愣着啦?”小露在我脸颊上捏了捏。我想得入神的样子,想必是把她吓到了。
我并未把刚才的想法说出来,只推说脑子有点晕。
曲奶奶疑惑地看了我一眼。她的目光很尖,好像能看透人的心事。
我转换了下话题,问罗讳:“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?”
他进去的情形,跟我和路不平都不同,明显是被人拉进来的。他重新出现的时候,是从旁边一间屋子逃出来的,脸色还十分恐惧。
“嘿!”罗讳说话的时候,眼睛贼溜溜地转了下,“我到现在都没搞清楚呢。”
这滑头,肚子里又打着什么算盘?
我说:“不可能吧。你进来都有好长时间,怎么说不清楚呢?”
罗讳说,他也想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呀,可到现在他脑子都是迷糊的。
他趴在窗户上,冷不丁被拽进去后,的确在看到对方身穿一副古代的铠甲。可是,他的脑袋一直顶着那人胸口,只能看到对方胸部,也就是半身铠甲的装束。
他也不敢确定,那到底是不是个人。他只是感到,那家伙的力气很大,动作也非常灵活,和普通人比起来,有很大差别。那他那么快被拉进去,也证明肯定不是常人能办到的。
他被拽进来后,虽然肩膀受制,但他仍然运起了缩骨术,想挣脱出来。
可是,他刚一发力就感觉不对劲,因为对方并未继续抓住他,而是松开了手,劈向了他的后脑。他脑子一昏,立马失去了意识。
说到这里,罗讳还摸摸后脑,说一定留下了脑震荡,现在脑子里还在嗡嗡作响。
小露说:“那你后来,又是怎么来到第三楼的呢?”
罗讳爬上去的是木楼的二楼,他逃出来的地方又是三楼,当中肯定又发生了很多事情。
罗讳说,他哪知道自己到了三楼。从他醒来直到出来遇见我,都没离开过这层楼。
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晕了多久,醒来后,就看见自己身处一群站立的人影中。他当时还以为又是干尸,心里咯噔一下。心想别又是遇见干尸了。唯一让他心安的是,空气中并没腐臭的气息。
房间里的光线是通过窗户的镂眼透进来的,非常暗淡。他只能看见这些人,大多身着长袍长衫,还有冠帽,应该是古装的打扮。
虽然都是僵立着,但他们的动作也都不一样。有的人做着微微鞠躬的拱手状,有的人则手举过头顶,像是在仰望什么。有的侧着头,好像在和旁人倾述着什么……这些姿势,让他觉得似乎又像是一群雕塑。
其实,照他说的,第一眼就应该感觉是雕塑了。只是才经历了腐尸后,他才想到了那里。
他大起胆子,摸了摸旁边的一具人体。那衣服都是真实的,只是已很破烂。而人手、人脸摸过后,险些让他哑然失笑。因为,那分明就是木头的。他又连续摸了好几个,这才确认,自己站在一群人体木像中。
还有具木像,做着副叉腰的动作,浑身则是光秃秃的。他想,刚才那个袭击他的人,莫不是抢走了他的装束。其他身着长袍的人,像是文人打扮。这个叉腰者,如果是那副铠甲的主人,那就该是个武将了。
我想,磐陀建起这栋木楼,如果真是为了杨广,那么这群文人武将的木像,说不定也是他搞出来的,目的是为了让杨广感到更亲切吧。
按说这也没什么可怕的呀,跟他逃出来的神情完全扯不上半毛钱关系呀?
罗讳话锋一转,说:“看到那个光秃秃的人像后,我就吓了一大跳。你们想啊,能把它的铠甲拔下,又穿在身上的,不就是个人吗?这栋楼里,还真有别的人穿在!”
要是换我当时遇到这情况,肯定就想从木人中间钻出,然后翻窗出去,和大家汇合了。可是罗讳毕竟在地下待了太久,胆子估计也练得够大了,就想继续往楼里探。
连鼠标都说他:“兄弟,你怎么能这样呢,可让我为你担心死了。”
罗讳继续说,他刚从几具体人像身旁钻过,就听见地板发出了咔咔的声音。接着,他就看到,那些木人移动了起来。
不仅是在地上移动,连肢体也发生了变化,真的就跟活了过来似的。
它们并未都朝罗讳移过来,而是相互变换着位置,将他围在了中间。
鼠标插嘴道:“它们是在布阵?”
这有点像是传说中的少林木人巷了。
罗讳说他也不清楚。当时他想,再怎么着,也不过是木头人,还能把他这个大活人困着吗。所以,他伸出手,想抓住面前移来的木人,把它推翻了事。
可是那木人真的跟活过来似的,居然把罗讳伸来的手格挡开了。接着,它的手臂又朝他脑袋斜劈而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