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风火火地来，又风风火火地走，怪物们真是为我们演出了一场悲喜剧。

鼠标就惨多了，肩上被咬掉了一大块肉。虽然罗讳封了他的穴道，也只是让血流得慢起来。这里没有纱布，那么大的伤口，止血是个大问题。

小露拿出了随身携带的手巾，但尺寸又太小，仅能包住伤口的大半。好在，鼠标还带着他用外衣撕碎后打成的布条绳索。罗讳把手巾压住鼠标伤口，又在外面裹上布条，从肩头的一边绕过，算是给他做了个简单的包扎。

包扎完后，那血又已渗满了小露的手巾。

鼠标说：“不碍事，很快不会流了。”

他的确够强悍。

帮忙处理好鼠标这边后，我又赶紧到曲奶奶那一边。

她的情况却不太好，脸色白得吓人，到现在都没从地上爬起来。

但看她身上，又没什么明显的伤口。那马头怪虽然把她摔得很重，但也不至于如此严重啊？

我趴在她身边，说：“奶奶，你没事吧？”

曲奶奶摇了摇头，示意没事。可是过了一会儿，她张开口，喷出一汪血来。

曲奶奶难道被震伤了内脏？

我吓得不行，连忙问鼠标：“奶奶是怎么啦？”

鼠标捂着伤口，走过来说：“我要看看才知道。”

罗讳说：“别看了，明显是受了严重内伤。”

我说：“不至于吧，那马头怪有那么厉害？”

罗讳说：“那是因为你没跟他们直接交手。我感到他们有一股非常强大的力量，只是还不能运用得炉火纯青，有点使蛮力乱打的感觉，但也够我受的了。不然你看我怎么脱不了身？”

鼠标接着说：“那是，我也有切身体会。老人家可是硬生生被摔到地上的。根据我对那个牛头怪的接触，要是他把正奇这么一摔，早就气绝身亡了。”

说完，他把了下曲奶奶的脉。

曲奶奶无力地说：“不用了。我感觉好像经脉都断了。你们走，不要管我了。”

我说：“不行。你是我爷爷的朋友，我绝不会丢下你不管。”

曲奶奶舔了舔嘴角的血，怪笑一声，说：“你还是自求多福吧。”

鼠标轻轻放下曲奶奶的手腕，对我摇了摇头，脸色不是很好看。

现在，如果有朱小花的雪莲精药就好了。不知道她到底在哪里，是否平安。

刚才，曲奶奶当真是在舍命一博。这让我感到很突然，为什么她会做出如此牺牲呢？从她以前的表现看，她不像是那种牺牲自我，成全大家的人啊。

罗讳盘腿坐在曲奶奶面前，收敛起油腔滑调的样子，很是认真地说：“前辈，你早就知道那驼背的尾巴，就在他背上？”

是啊，她如果不确定，又为什么会如此拼命呢？

曲奶奶说：“我也是猜的。都怪姓孙的小兔崽子太笨，连这点都没想到。”

罗讳“哼”地笑了声，说：“我看不像。前辈，都这个时候了，何必还隐藏那么多秘密呢？”

他俯身到曲奶奶耳边，耳语了几句。

不知道罗讳到底说了些什么，曲奶奶的脸上，竟浮现出一丝笑容，

曲奶奶向我望来。

我说：“奶奶，怎么了？”

我想，她是不是要告诉我什么秘密。

曲奶奶说：“傻孩子……我还真不是你的曲奶奶。”

我说：“怎么会呢？阿福既然识得我的磐陀血，就不可能把你认错啊。除非，还有人身上带磐陀血。”

“就我所知……”曲奶奶继续说，“有磐陀血的只是你爷爷。但是，我和你爷爷，关系也非同一般。既然孙星海没对你说过我，那我也没必要说了。我在这里，其实是等待一个承诺。你来了，承诺也等于实现了一半……”

什么叫一半的承诺？我实在不明白。但她看现在状况已经十分不好，我也不敢追问。无论如何，用大半生的时光呆在这里，只为一个承诺，也值得人肃然起敬了。

罗讳试探着把她轻轻扶起，说：“前辈，这样好点没？”

曲奶奶说：“都要死了，也无所谓了。姓孙的，我曾经对不住你爷爷，这次算是抵扣了，谁都不欠谁……先前，我不确定你爷爷到底活着没，所以很怀疑你，故意装作曲娇，就是想气气他，看他现不现身，算是多有得罪。现在，我倒无所谓他是否还活着了。你……好自……为之吧。”

最后四个字，她说得极其费力。话头一落，她忍不住又喷出一口血来。之后，她脑袋软软地耷拉了下去。

她这……就去了吗？为什么连自己是谁都不说呢。我脑子一片空白，搞不懂是怎么回事。

倒是小露提醒我，说：“看来，车天宝的话是真的。这位前辈，就是杀了真正的曲奶奶的凶手。”

老人说过，她十分对不起我爷爷，莫非就是指的这件事情吗？

我渐渐回过神来，觉得不对劲。

这要看我爷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