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铠甲”又杀了过来,身手抓住了我的脖子。屏风的变化,着实让我分了下心,没来得及躲闪。
好在朱小花身手敏捷,反手一刀,砍向“铠甲”的肘部。“铠甲”另外只手也随之出动,夹住了刀背。朱小花拖了下刀,却毫无反应。那铠甲的力量实在太大。他夹刀的时候,我明显感到它抓我脖子的手劲又大了几分。
这种感觉特别难受,好像喉骨啊、颈部血动脉啊都要给捏爆一样。
朱小花不得不松开刀把,飞身扑到“铠甲”的背上,双手错抱住头盔,使劲一旋。如果是正常人这样弄,脖子肯定给拗断了。可是“铠甲”是空的,里面没有人。她的确是把头盔对着身子部分捏了三百六十度,但那又有什么用呢?
因为头盔只是和身子部分通过布片拧成了个整体,朱小花这下只不过把它颈部的一块布旋紧了。
我这面也没松懈,双手抓住对方的金属护腕,用力往外抽,但也没什么用。护腕很滑,我的手用力过猛,往外抽的时候,便滑到了它的手肘部分。
作为连接肩甲和臂甲的部分,裹在手肘上的也是布条,本身也是软的。我却明显感觉到,里面有一根金属般的条状物。
我明白了,支撑和让“铠甲”运动的,必定就是这贯穿在它体内的铁棍般的东西。看来,它还真不是什么成了精的铠甲,不过是一种机械装置。支撑一个无任何与外界连接的机械装置连续运动的,按现在的科技方法,应该是电力。
外围那些腐尸,身体里就蕴藏着巨大的电量,那能不能说明,这个“铠甲机器人”,动力来源也是电呢?
机械和人体不同。那些腐尸可以全身储存电量,那么这机械铠甲应该办不到,它体内说不定有类似电池的东西。只要拆掉它的电池,那它不就成了一堆破铜烂铁了。
可是,它的电池又在哪里呢?
此时,朱小花已又从“铠甲”身上跳了下来,我把手枪扔给了她,又用手做了个手枪的样子,指着“铠甲”的身子,示意她开枪。我这时已说不出话来了。
朱小花说:“子弹对它没用啊。”
她看明白了我的意思,却不明白会有什么意义。
我真恨自己当年没好好参加那些看动作猜字的游戏,无法把我的想法通过肢体语言告诉她。不过,要比划出电池的动作,估计也太难了点。现在子弹有限,只剩下四发了,又不能浪费。
铠甲并没想把我捏死,另外只手又抓住了我,照准了顶上漏洞的方向,又要把我扔上去。
我的脑子又飞快运转起来。我刚才打过它的头部,连同先前也用子弹给它来了从头到屁股的贯通,都没起到任何作用。那电池说明不是这些部位。遗漏的地方,就是腿脚了。
于是,我赶紧又用手猛指向“铠甲”的双脚。
朱小花也不答话,甩手两枪,打在了“铠甲”的双脚。
那双脚背上,顿时炸出了两股青烟,伴随着极其刺鼻的味道。接着,我终于感到脖子那里松了许多。“铠甲”竟然顿在了原地,一动不动。
我赶紧把铠甲的手推开。这一下,“铠甲”也跟着反倒在了地上,完全和刚才那个杀气腾腾的家伙判若两人。
“铠甲”的双脚,还在滋滋作响,一个可怕的念头从我脑子里闪过。
不好,这家伙会不会爆炸?
此处别无可躲,只有……
我拉着朱小花,翻身就到了床椅的靠背后面。那靠背的中间,正是一大块铜镜,希望会起到点作用。
刚一落地,我就把双肩紧紧贴在铜镜后,又拉着朱小花贴在我身上。她也意识到了危险,并未反抗。
外面轰的一声巨响,连同地面和床椅都剧烈地震动起来。甚至床椅都断了个腿,有一段倾斜下去。好在铜镜够坚实,除了把我的肩膀震得发麻外,还算帮我们挡住了冲击波。
爆炸只是一瞬间的事情。
之后,朱小花从原地站起,朝外一看,叹道:“好家伙,骚扰你的怪物,已经给炸得片甲不剩了。”
我只能暗暗庆幸,自己猜中了,还侥幸躲过了一劫。早要知道破坏了那“电池”会引起爆炸,我哪儿敢让朱小花开枪呀。
朱小花把手枪递给我,说:“这是好东西,你带着防身正合适。”
她转身看了眼落在地上的画壁,突然瞪大了眼睛,拉着我说:“快看,这是什么?”
那由四个扇面连接起来的画壁,上面早已不是什么山水画了。现在的画上,是一个人。那人仪表威严,身穿长袍,头戴疏冕。那疏冕也就是皇帝常戴的那种头冠,前面有一排链子遮住脸。疏冕其实不只是皇帝才戴,一些封了王的贵族也可使用,但只有皇帝的上面才能有九条链子。因为九在古代,是极致的数目。
这画和山水画的写意风格完全不同,几乎是工笔风格,服饰细节非常清晰,只是脸部被疏冕遮住,看不太清楚。那疏冕我还仔细数了下,前面的确是有九条链子。这人若不是皇帝,又能是谁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