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一口喝下今天的最后一杯啤酒,给夜摊老板付了钱,抹了抹嘴巴,向马路对面走去。此刻道路两旁人声鼎沸,布满了夜市小摊子,正是人们开始出来喝夜啤酒吃串串的时候。
除了烧烤摊子飘出烟熏的炭架,那些小火锅的店铺都已改用了液化气罐。每家都有两三个气罐,通过多条绿色的细胶管分别连接起了火锅的小气灶。所以,别看满街都在烫串串,却不觉得熏人。
这是成都沙河堡附近的一座居民小区,我要去的,是小露父母的家。
小露父母的家,就这条老街斜对面的小楼里。我白天就去过那里,但是家里一直没人,邻居的房门也是紧闭。所以我就在附近转悠着,直到天黑。以前节假日的时候,小露也曾带我来拜访过她父母。据说,那是他们自己购置的一套房子。
有几个在路边吃着宵夜的壮年男子,朝我这里看了几眼。其中有个,面色还有些诧异。我心里一紧,心想这不会是在外面放哨的吧?
自从离开磐陀血宫后,我就一直在揣摩她的真实身份,但始终没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。我想不清楚,她到底是和猴三一伙的,还是朱小花背后的婆婆的人,或者是另外更神秘的势力?我和她交往了两年多,实在想不透,这个身边最熟悉的人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。
从她逃走的身段和掷出暗器的手法来看,简直和我认识的那个始终恍恍惚惚的小露判若两人。我只能说,她隐藏得太好了。从沙漠回来后,我在朱小花他们面前装作没什么,但心里却是暗流涌动,一直不是个滋味。
我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似的,过了段平静的书贩日子,又禁不住内心的煎熬,想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。我身边最好的朋友猴三,在我身边一直藏着不可告人的目的,现在,小露也是这样的人,我不知道我周围到底哪些还是真的。
仔细想想,我发现自己对小露的认识程度,确实不深。
小露是个几乎足不出户的人,和外界很少来往。她的社交圈仅限于几个广告公司认识的朋友,基本就一两年的交情。她最好的一个闺蜜叫徐佳佳,也许能知道她更多的事情。因为,她还是我和小露的介绍人。可惜,徐佳佳最近旅游去了,一时联系不上。我给她电子邮箱留言后,就选择到成都见小露的父母。
如果小露在我面前的一切都是伪装,她的父母说不定也是假的。小露是自称是成都人,考到了位于重庆的四川美术学院,读平面设计专业。我和小露交往的这两年,逢年过节也会去成都拜访她父母,地址就在我即将去的地方。
说到四川美术学院,我也想过去寻访过她的同班同学。可惜我在美院没什么关系,只能托朋友去帮我找下,暂时还没有回音。眼下,我十分好奇,在小露身份暴露后,她所谓的“父母”又会怎么样。
说起来,这既然是个精心布置了至少两年的局,她的父母也应该是假的,肯定已经远走高飞了。我在这里很可能得不到任何线索。我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来的。
白天的时候,我去她家门外发现没有人,这倒不意外,说明她所谓的“父母”已经走了。意外的是,我碰见了她家的一位邻居大妈。这位大妈见到我还亲切地打了招呼,问我是不是来看老丈人,怎么我媳妇儿没一起来。
我说:“这次来得突然,小露她去买东西去了,叫我先过来。家里不知道怎么回事,没人。”
大妈说:“那没关系,我刚才还见他们出去买菜了。现在还没回来,估计是特意买很多东西给你们做好吃的吧。你稍微等下。”
这吓了我一跳。敢情他们还真的在呀!就不怕我追上门来?
我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,心说难道是死马当活马医,还真的医对了?
我故意又问:“老人家不常去买菜呀?”
大妈笑了下,说:“你真是个傻女婿。哪有不天天买菜的老人呀。”
我装作不好意思的样子,摸了摸脑袋,说:“嘿嘿……我就早就劝他们,何必自己做呢,我每月都给了钱,让他们去馆子吃呢。”
大妈说:“真是年轻人不懂过日子。哪有在家还天天下馆子的。”
我想多套点信息,便又问:“那老人家他们平时都喜欢做什么呢?又常去哪儿活动呢?我也好买点他们需要的东西送。”
大妈看了我一眼,说:“还真是个傻女婿呢,这都不知道。哎呀,我们这些老人,平时也都呆在家里看电视做饭,要不就是出去和朋友打打小麻将罢了。你老丈人最近手气不太好。你送点钱帮他洗洗晦气可能就够啦。不说啦,我得出去啦。”
这又是演的哪一出呢?莫非小露暴露身份后,没来得及跟他们说?
这不可能呀。小露背后绝对是个庞大而严密的组织,这点消息都传不出去么?
也许他们潜伏在这里还有别的目的。我今天来,本身也很突然,他们一时间还没来得及撤退。我突然有种侥幸心,也许今天真能撞到这“老丈人”。除非,我来之前被他们的人跟踪,消息走漏了。
因为邻居大妈说过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