油毡布这几次连续“异动”,让我看得更仔细。虽然之前一晃而过的时候,好像是有人在下面捅,但仔细看后又觉得有分别。如果是人在从下往上捅,拱起的部分,中间会比较尖,看看户外驴友搭的那些帐篷就知道了。
但油毡布拱起的,是一个比较圆滑的弧形,也就是说,下面没有一个类似棍棒、手指之类的力在捅,更像是风力形成的效果。这种情况,就跟用鼓风机吹动大型气球见到的情形一样。
不知道鼠标发现这点没有。他看了下屋内四周,把附近的饭桌抓起,朝油毡布中央砸了下去。
那张饭桌把油毡布砸得陷下,露出了洞口。下面有道金光一闪而过,又重新变得黑暗。我看得清清楚楚,是一道完全金灿灿而耀眼的光芒,只是十分短暂。不知道刚才是否就存在了,因为油毡布防水隔热,对光线的阻挡也非常好。
不知道万乾辉是不是也注意到了这种光,才选择了油毡布这种材料。
我说:“看嘛,你的老朋友肯定有问题,不然也不会带我们到这个怪地方来了。”
鼠标摇摇头,说不可能。
估计那只是他嘴上说说而已,他的脸色有些不好看,又一把将油毡布整个掀开。顿时,有一股夹杂着霉臭味的风从下面吹了上来,但很快又消失了。刚才油毡布上的异动,应该就是这股时断时续的风在作怪。
我说:“算了,下面有古怪,我们还是自己换个地方吧。”
当然,我也知道,我们在成都人生地不熟,要重新找个可靠的地方也不容易。但这里实在不对劲,待下去只怕凶多吉少。可惜,万乾辉收走了我的手机,不然该质问下他到底是怎么回事。
鼠标也说:“那行,免得节外生枝,我们走。”
我背起装满食品和药物的背包,和鼠标沿着坑洞的边缘往外走。这个洞挖得很大,几乎占据了堂屋的绝大部分。
可惜,树欲静而风不止。
等我们走到一半,那下面突然传出个公鸭嗓似的声音:“老大,好像没路走了呀。”
另一个低沉的声音说:“再看看,无功而返,你就不怕丢人。”
公鸭嗓又说:“我看来晚了,早就被人捞了大水咯。”
听他们口气,似乎是两个盗墓贼。万乾说过,下面的墓穴早就什么都没了。只是下面道路四通八达,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进来,误打误撞地到了这里。
有些奇怪的是,刚才那道一闪而过的金光,他们似乎没发现。否则就不会得出没什么“大水”可捞的结论了。转念一想,也许是受到下面各条通道的限制,光线被哪堵墙给挡住了吧。
这两人和我们没什么关系,还是早点走掉的好。我们又往前走了几步,眼看就要到达门口,却听见下面又传出个飘忽不定的女人声音:“孙星海,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?”
爷爷的名字,我听得清清楚楚,绝不会有错。听口气,她是在质问爷爷。
接下来,下面就什么声音都没有了。我爷爷不仅没回答,连那个公鸭嗓也不再说话。
鼠标满脸诧异地看了我一眼,似乎想知道我的反应。我爷爷的名字,他也是知道的。
我已经打消了离开的念头,浑身开始颤抖。
我爷爷早在二十多年前就死了,为什么会在这里听到有个女人向他问话呢?这个谜底不揭开,我是肯定不可能走的。
鼠标对着我,朝洞口偏了偏头。他知道我的心情肯定很迫切。
我点点头,轻身沿着洞口的斜坡往下走去。
越往下走,坡度就越来越抖,房内的灯光也照不进来了,四周一片黢黑。洞内很深,泥土又干又硬,按万乾辉的说法,是屋主和他轮流着挖了一天一夜。这两人独自干这活,不知道得需要多么大的毅力。所以我越来越怀疑,万乾辉的话有诈。
“站住!别跑!”又一个声音响了起来,听起来很着急。这既不是先前说话的那三个人,也不是我爷爷。算起来,包括至今没说话的爷爷,下面起码有五个人。这可是个规模不小的盗墓团队。而且现在,他们可能发生了内讧。
鼠标把我拉住,示意我不要轻举妄动。他的头发蹭到了我的背部,似乎是埋下头在仔细聆听。
那个公鸭嗓的人应该沉不住气,但他说出话后到现在,就再没听到他的声音了。
再没任何反应后,鼠标轻推了下,示意我继续走。我们又走了会儿,斜坡已尽,我们踏在了一个类似坑道的平地,三面封闭,只有一面是通的,就不知道通往哪里了。
我们面对的是一片死寂的黑暗,好像那几个人专门因为我们的闯入而躲了起来。我们走入的也许是一个陷阱。
无论如何,我很难相信,死去多年的爷爷来到了这里。我想在磐陀血宫进入木楼庭院时,也听见了里面噪杂的人声。我们进去后,声音就完全停止了。那里面由于材质特殊,还重现过磐陀叩拜玄奘的画面。
那些突然消失的人声,也可能是因为里面材质的原因,而像录音机一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