虫婆这才终于松开了嘴巴,将身子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剧烈旋转,把鼠标重重地摔到了地上。
我肩膀上的血从伤口里源源不断地飚了起来,钻心的剧痛让我整个人都要虚脱了,软软地摊到了地上。
虫婆甩开鼠标后,暂时没再向我们发起进攻,那长长的下半身盘旋在地,让上半身直挺挺地竖立着。它半张着嘴巴,蛇信子依次从又尖又密的牙齿上扫过,一副似乎很享受的样子。
“怪了,”江大健说,“它干嘛不一下把大哥你吃了呢?”
要不是我失去了行动能力,早就给他一巴掌扇过去了。还嫌我不够惨吗?
这劳什子的虫婆,估计是才吃过人,现在把我当做了餐后甜点,只会细细品尝,不急于把我立即吃掉吧。
鼠标从地上翻身而起,对我的伤口匆匆扫了一眼,立即朝我肩膀附近几处点了数下。我感到肩膀上有些麻痛,但是血流得慢多了。这一招,我在磐陀血宫时候,看见罗讳也对当时负伤的他用过,应该就是点穴止血了。
我这才稍微缓过了点神,悲哀地说:“胖哥,只怕我们这次要归位了呀。”
趁着虫婆正自我“享受”的时候,鼠标把江大健那把被打落在地的刀捡了起来,又对我说:“别怕,我身体里可是有昆仑巫莌的哟。”
他这话,安慰别人还可以,我就不行了。那昆仑巫莌虽然能把人的战斗力提升到无法想象的程度,却也是他祖先的事情。要遗传到他身上,都不知道被稀释了多少遍了,功能早就大大打了折扣。我有时候甚至怀疑,这很可能只是一种心理暗示,事实并非如此。
鼠标把那刀摆划了几下,对江大健说:“这是你们从哪个地下摸出来的吧,不像是现在打的钢刀啊。”
江大健说:“那就不清楚了。我老大给我防身用的,这还是第一次用呢。”
提到老大,他叹了口气。现在我开始觉得,这个江大健虽然有些胆小,人还是蛮讲义气的。
鼠标说:“奇怪了。这刀的重量和刀身大小不怎么配啊。刀,我用得多了,一般这样的尺寸,不可能有这么重呀。”
江大健说:“就是,背在身上沉甸甸的。现在又对刀具管制,我只能藏在背包里。”
我说:“刀身很沉,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屠龙刀?”
鼠标摇头说:“那是里的。”
他用刀口割了下衣袖,又接着说:“而且锋利程度很一般,比起好点的刀还差了一截。更赶不上朱小花的那把软刀。”
我心头一凉,本以为还能碰上把宝刀救命,结果大失所望,连朱小花的都赶不上。朱小花的那把小片刀虽说是家传,锋利无比,我却没看到她砍断过几样东西。现在这刀,勉强能抵挡几下都不错了。
江大健也是很丧气,说:“我还以为这东西很厉害呢,哎……看来是献丑了呀。”
鼠标若有所思地说:“也许其中还有深意。你老大总不至于给你把破铜烂铁吧。除非,他没把你当回事情,随便拿把刀敷衍你。”
江大健不服气地说:“那怎么可能。我老大带着我走南闯北,也就是相依为命了。怎么可能不当我回事。有次在墓里遇到危险,我受了重伤,还是他拼命把我救出去的呢。”
鼠标伸出两根手指,按在刀背上,正想仔细再看看,可是已经没有时间了。虫婆牙上的血已经被它的蛇信子舔得精光,便曲着身子,慢慢朝我们滑来。这一次,它是准备要换种玩法,没有刚才那么急躁。
鼠标连忙重新把刀横在面前,做出一副严阵以待的姿势。
虫婆还是盯着我不放,眼里充满了谁看都会发抖的怨毒。刚才它已经咬得我半死,这次再要被它缠上,肯定是保不住命了。也是奇怪,他为什么就只打我的算盘呢?难道我的血好吃些么?
想到这里,我心中一动。我身上流淌的,不就是所谓的磐陀血吗?之前,借助我身上的血,在磐陀血宫开启了好几道机关,也分别被阿福和另外只大蝙蝠误以为是爷爷孙星海。
我们进来前,听到过有人在喊爷爷的名字。如果那声音也是久远前留在这里的录音,说明我爷爷也来过。虫婆盯着我不放,那会不会跟我爷爷有关系呢。
虫婆的右手几乎废掉,莫非就是爷爷干的?因为这样,它才对我恨之入骨,要把我搞得生不如死,以报当年的一箭之仇?
爷爷啊爷爷,你怎么不再狠点,干脆把它搞死得了呢?你就没想到当年的一时心软,竟然害你孙子遇上了大限。
现在抱怨也没用了。我不得不面对现实。
不过这似乎算是一个提醒。
我对鼠标说:“注意它的右手,那是残废的。”
鼠标点了点头,说,“我不会让你的血白流的。”
他以为是我被抓伤之后才领悟到的呢。
说罢,虫婆已经将身子游到了我们面前。鼠标闪电般地朝它的右手贴去,挥刀朝向它的颈部。
虫婆竖立起的身子,只到了前肢的下面部分,那双短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