鼠标没有直接去拉江大健,停下后就闭嘴运气。我看他又是玩起了硬气功。
然后,鼠标一个单膝跪下,双拳就如暴风雨般朝那具干尸的头部打去。一时间,打得尸身上的树叶横飞,只听得“咚”、“咚”、“咚”的闷响,那对拳头也变得血肉翻飞。只怕就是钢铁般的东西,碰上了这样狠命打法,也要变形。
那具干尸的另外只手,也紧跟着从另外一边伸了出来。鼠标似乎早有所料,很快又收回拳头,将那只白色的手臂紧紧夹住,使了个反关节技,让全身旋了三百六十度。
鼠标身形庞大,这样猛地转起来,势有千钧之力。可是,那只手虽然被彻底翻转过来,却未被当场拗断。那半晶莹状的身躯,似乎已经塑化了,带有很强的韧性。
只是他这一使劲,抓住江大健的那只手终于也松了出来,转而朝鼠标抓去。
好在干尸的手,不仅手指长得可怕,连手臂也像加长了一号。鼠标看那只手反朝自己袭来,就把抓住的这只手迎了上去。
被鼠标整个扭了一圈的手,虽然没断,但灵活性显然大打了折扣,被鼠标送出后,也没有闪避,被干尸另外那只手活活地抓个牢实。
鼠标赶紧又抓起江大健的肩膀,不由分说地往回拖。拖了几步后,江大健顺着鼠标的力道才终于站起,双腿发力,没命地狂奔。
回到我面前后,江大健更是面红耳涨地喘着大气,又连声对鼠标说:“谢谢,谢谢,多谢胖哥救命呀。”
鼠标说:“不客气。以后不要乱走了。”
“那是那是……”江大健点头哈腰地说道,之前才生出的锐气早已烟消云散。
我说:“胖哥,现在怎么办?看样子,这些干尸都是要活过来了哟。”
鼠标说:“我有个设想,也不知道对不对。我只是越来越觉得,我们所站的位置,可能是个生门。”
此时,不仅他去救江大健所经过的那排干尸,连同周围的一大片干尸都已经在树叶下蠢蠢欲动起来,形势已经十分险峻了。
鼠标没再解释,仍然又朝四周望去,然后伸出手臂,一会儿摊开,一会儿交叉,最后又形成个直角。他好像把自己变成了交警,正在指挥交通。我是完全看傻眼了。
江大健好像看懂了,小声给我解释说:“胖哥是在定位。”
最后,鼠标结束了“交警上身”的状态,嚯的一下,指向了我的脚下。
“正奇啊,”他说,“太巧了,你脚下踩的,就是独坐中军帐的那个人。”
他说所谓的九九归一,如果以九十九乘以九十九,得到的就是我们今天面对的干尸数量——九千八百零一个。这些干尸方阵排列填满了整个空间,这里的形状我们已经看到了,是个放射状的八边形。那么,九千八百零一,独独要单一个出来,其他的干尸按现在的排列方式看,是不是很像为了围绕这独一个?
“那么大的阵仗,简直是众星拱月。你说,这具干尸像不像一个统帅?”鼠标越说越兴奋。
他这话,把我吓了一大跳,赶紧从所站的位置跳开,踩到了另外具干尸身上。
我低头一看,的确如他所说,我的落点简直像计算好了似的,刚好就是这个八边形的正中心。那么那具干尸会有什么不同呢?
细看起来,那具干尸所裹的树叶“尸衣”,比其他的厚了许多,像是层层密密地裹了好多层。这是不是说,它的危害性要远远大于其他干尸呢?
我连忙换到旁边一具干尸身上,暗叫道,真是触霉头,怎么偏偏落到这老兄的身上。平时买彩票也没见这样好的运气呀。
就在这时,外面边上,已经有几具干尸哗哗地冲破了树叶,从地上站了起来。他们全身同样保持着白色半晶莹的状态,好像裹在一层塑料薄膜中,一个个又看起来细长细长的。脸上的五官掩映在白色外膜之内,看不清楚长什么样。
只是那头上的犄角,则各自都有些不同。基本上,不仅每具干尸犄角的角度、粗细和长短生得不同,连数量也不尽一致。有的只有独角,有的是两角,最多的有三角。有的甚至就像被折断过一样,生得极短。
“哇呜……”躲在上面阴影里的虫婆怪叫一声。那声音很像是初生婴儿的啼哭。想起他那张老脸,又是这样一种完全不相称的声音,更是然人觉得毛骨悚然。
江大健说:“靠!号称镇墓的躲在暗处看热闹,我们哥儿几个却给他打起工来了,这是啥世道呀。”
一会儿,除了正中的那具体干尸外,所有裹着干尸的树叶都开始剧烈抖动起来,这是在闹全面复活吗?我设想过的“茫茫尸海”奇观,看来是马上就要上演了。
鼠标说:“擒贼先擒王,我们干脆把那个坐中军帐的先毁了吧。”
他话声刚落,就看到那具干尸面上的树叶好像轻轻晃了一下。
我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,江大健结结巴巴地说:“你……你们……看见……没?”
鼠标冷哼一声,摸出短刀,对那具干尸说:“得罪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