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小花说：“我想了半天，都想不出来，到底是什么人在这里动过如此巨大的土石。看这架势，还生活了很久。而且，这里连任何的标志、装饰甚至花纹纹路都看不到，更搞不清楚他们到底是什么人。”

我说：“是啊。能把这里凿空，手法技艺都应该很高明了，为什么修的土城却这么粗糙不堪呢，简直有点原始部落的感觉。就好像把一辆老马车的内部构造，修在了一辆奔驰车里。”

朱小花听了，眉毛皱起，吃惊地看了我一眼。

她说：“原始部落？莫非这里是上古时候的人修的？”

我说：“拉到吧。上古时候的人，怎么有本事在江底修这样的东西出来？能在陆上找个地方都不错了。”

朱小花说：“那不一定。远古的东西，很难用现在的眼光看明白。假设，有这么群人，为了躲避仇家，选择这个地方落脚，岂不是非常安全？”

我说：“不会吧。他们若能耗费那么大的精力来江底修建做小城出来，本身就很厉害了，又有什么样的敌人会让他们害怕呢？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吗？”

听我这一说，朱小花又不高兴了，双眼圆瞪，对我说：“你真是白痴。修建城堡与打仗，本就是两码事。就好像用一群建筑工匠面对一群如狼似虎的军人。工匠造东西很厉害，可他们能打败军队吗？这不行吧？所以他们只能修个安乐窝给自己藏身，躲过军队。”

这个想法勉强还有些道理。就好像精细分工一样，各有所长。可是……如果真是一群躲避战乱的工匠跑到了这里，他们又靠什么生存呢？

这是目前最难解释的一点。

地上是两条大江的交汇，水文十分复杂，地下就是连绵不绝的岩层，这里完全就是个封闭的山洞，不能种田，不能狩猎，把自己躲在这里，简直是进入了绝境，基本生存都成问题。

我不敢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，免得又引起她不快。这丫头喜怒无常，有时很有耐心，有时候脾气大得不近常人，一点不同的声音都听不进去。

她看我还不服气，翻了个白眼，边走下高地，凑到了土墙的前面。

我看阿萨和李奎进去了会儿，一直没什么动静，试探性地问道：“我们要不要喊一下他们？”

朱小花又是没好气地看了我一眼，说：“要是有其他人在，岂不是暴露了我们？”

我想要暴露早就暴露了，还用得着等到现在？

她伸手在土墙上使劲抠了几下。所抠之处，泥块便一层层地掉了下来。

“嗯……”她好像察觉到了什么，又抽出软刀，用刀背在土墙上刮起来。

泥块大块大块地掉了下来，显出了里面黑色而坚硬的质地。

土层似乎是裹上去的，里面玄黑的硬质部分还有许多刻画出的弯曲纹路。刮擦出的部分还不是很大，看不出来这些纹路究竟构成的是什么图案。

本来还是单手用刀背刮擦的朱小花，干脆调过刀身，施起了双手，分别抓住刀把和刀刃，加快了速度。她好像是真有点着急，竟不怕这样会伤到刃口。很快，就看见大约和一人上半身差不多面积的土层都被刮了下来。

这个时候，黑色硬质物上已显出了较多的纹路走势，甚至基本能看出那画出的是什么东西。

那是半个眼睛！那纹路虽然很简洁，但把眉毛、眼睫毛、眼眶、眼仁甚至半个瞳孔都刻画出来了。

我好奇地说道：“为什么会有人在石头上画眼睛呢？”

朱小花摇摇头，说：“我不知道。而且那不像是普通的石头。我的刀别看软，那是特殊精钢制成，刀刃锋利得很，居然在它上面刮划不出任何痕迹。普通石头要任我们这样擦刮，早就花了。”

我摸着被划出的部分，是觉得它的质地坚硬无比，且带着一丝冰凉，和玉石似乎没什么分别。

但经朱小花这一说，我脑海里冒出了另外个问题——

用现代科技手段锻造的这把锋利无比的刀，都无法在上面刻画出痕迹，那么在上古时期，这些纹路又是如何弄出来的呢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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