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萨的奇怪举动,令见多识广的万乾辉也错愕了下。就在短暂的这一瞬间,路不平已杀到他身边,双拳架住他的腰。
万乾辉本也是练家子出身,当时却使不出力反抗,竟被摔到空中。
我说:“那你也悬浮起来了?”
万乾辉摸了下腰部,说:“我却没那么好运。”
他撞到墙壁,硬生生地摔到地上,只感到眼前金星直冒,五脏六腑好像都要震出来。可想而知,路不平摔他的力气有多大。
万乾辉又说:“路爷,我被你摔得这么重也没怪你。我想那该不是你的本意吧。”
言下之意,路不平完全没必要那么激动。路不平却不领情,又是冷哼一声,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。
万乾辉说他被摔倒的情形,还有心有余悸地叹了口气,说他有生以来,还从没摔得这么重过。
当时他遭此沉重打击,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。然后,才有几个人冲了进来,将他捆起,再用条黑布裹住了他的眼、耳,再用个布团塞到他嘴里。那布团塞得极深,一直到了他的喉咙,以防止他用舌头顶开。
他感到自己被人抬走,扔进了一个空气沉闷的地方,然后就听到了汽车发动的声音。他判断,当时应该是被甩进了汽车后备箱里。
在汽车前行的过程中,他的身体慢慢从震痛中恢复,就开始想办法脱身。虽没练过罗讳的缩骨术,但他身体的柔韧性超乎常人,在横躺之中,竟可将反绑在后的手从极度屈着的脚下翻到嘴前。
听到这里,我想起自己蜷曲成球状的样子。我在黄粱梦令的作用下,完成这个动作只怕也不难。
稍后,万乾辉就用嘴咬开手上的绳子,给全身松了绑。此时,一路飞驰的汽车也停了下来。万乾辉故意又把绳子套在身上,含住了布团,想伪装成仍然受制的样子,再等待时机来个突然袭击。
过了好一阵子,并没有人来打开后备箱。从汽车的载重来看,车上人早已全部下车。那么他们到了哪去了呢?
万乾辉心想自己莫是被凉在这里了。他索性从车座后钻了出去,想看个究竟。他看到这里就是江边附近。不远处,正有几个黑影匆匆向江边跑去。
万乾辉意识到那些人可能就是劫持自己的,就悄悄尾随过去,一直到了江边。那些人到了江边,就上了停泊在岸边的小艇。
万乾辉也潜入水里,趁着小艇正发动的时候,爬上了船头甲板。正好,在船头铺着一张厚厚的油毡布,万乾辉便钻了进去,想看看这些人究竟要干什么。
尔后,他便碰上了更为奇特的事情。
他钻进去后,碰到了个横躺着的人。
他还以为是不是我们中的人先来了。但那人始终一动不动,甚至没有任何呼吸的迹象。
那是一个人死人!
万乾辉不明白,猴头组的人为什么会弄一具尸体到船上。他们总不可能搞什么类似海葬的江葬吧。
他大起胆子伸出手去摸。
那人浑身上下缠着厚厚的枯树叶,好似木乃伊。这帮子人,还真是在搞江葬啊。无论他再不怕死人,但和一具古怪的尸体藏身一处,多少有些不舒服。
他在油毡布下又四处摸索,就再没发现其他东西。他还想再钻出去,探探船里人在干什么。可惜,甲板上传来咚咚声,有人走了出来。
万乾辉停下动作,做好了与人大干一场的准备。他的水性好,大不了跳到江里去。
油毡布被人掀开了一角就停下了,露出了那具体木乃伊的部分。
他们好像只是确定这具木乃伊的情况,很快又将油毡布盖上。否则,万乾辉自然逃不脱他们的眼睛。
但是,来人并没走,继续站在原地。
有人说:“可以了吧?”
另一个低声的声音说:“再等等,还没到。”
那船一直在全速形式,万乾辉当时猜测,是不是还没搞江葬的位置。
万乾辉还告诉我,这两个声音,他确定第一个是猴三,但低沉的那个人就不知道是谁了。
过了一会儿,低沉的声音又响起,说:“开始吧。”
万乾辉想该来的还是要来。他捏紧拳头,准备待掀开油毡布,就来个突袭。
可是,他们这次碰都没碰油毡布。反而是油毡布自己剧烈地抖起来了,那程度让人感觉非常暴戾。
他想,怪了,这船没撞上什么呀,怎么抖得这样厉害。稍后,他就发现,抖动的来源,居然是那具不可能有任何动作的木乃伊。木乃伊身上的枯树叶也跟着哗哗作响,听来十分恐怖。
他将手按在木乃伊身上,可以确定,木乃伊的震动并未来自外力,好像它根本没死,而是醒来想挣脱出来的大活人。
“未必真是和你一样,先把捆在里面的人?”朱小花插话道。
万乾辉摇摇头,说:“不可能。枯树叶捆得密密麻麻的,完全不透气。从我上船到他抖动,期间起码有十多分钟。哪有人会憋这么久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