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格斯冲出镜子的时候，孤山西方斜阳挂在天际，通红的余辉把孤山的半面映得通红。

光辉遮面，格斯迎着夕阳走下了孤山。

一路之上，都是马萨学院的学徒，格斯急速穿梭在其间。

出口，已经没了谷雨的身影，比伯看着山路上急行的格斯，叹了口气，摇摇头，“作孽呀作孽。”

琳琅问道：“他俩怎么了，又吵架了？”

从淘汰的那刻起，琳琅便在出口等着，现在三人出现，还没有顾得上询问成绩，格斯就似没有看见他一样，越过身边，急冲冲的跑了下去。

“回去说吧，对了，这次我们四人除了你全都取得了名次。”比伯搓了搓手，显得很兴奋的样子，“回去，回去不醉不归。”

琳琅眼前一亮，忙问道：“真的？”

“真的。”

杰丹重重的点下头，扬起手中的玉牌放到琳琅眼前。

“好，好，是得庆祝庆祝，好······”

琳琅把巫杖夹在腋下，双手在大腿上擦了又擦才接过了杰丹手中的分牌，大大的二十五印在上面。

这是杰丹的名次。

······

格斯没有停留，一路向下，直直跑到入口处，还不见谷雨踪迹，蹙着双眉，站在山口，伴着影子，身边不停有学徒经过，可始终无人停留。

格斯苦笑一声，大力顺过因奔跑而凌乱的头发，随手摘下一跟薇草，无神的来回碾着。

谷雨不喜欢打架，所以沉迷上古法师的研究，迷恋术馆，可在猎场，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撑过来的。

应该淘汰了很多人吧。

四十五名的成绩，很重，很重。

在格斯的记忆中，谷雨也不过动过一次手而已。

在广场。

更多的便是领着巫杖胡乱溜达。

玉牌被手温暖着，苦笑一声，格斯蹲坐到一旁，谷雨在躲自己，不然那不可能走的那么快，谷雨消失的时间，也不过比自己早了三息。

斜阳落下，当霞光完全消失的时候，还没有等到谷雨，比伯三人悠悠走来，见格斯坐在那里，靠了过去。

琳琅问道：“格斯，没追上么？”

“回学院吧。”

比伯伸出手，格斯看着三人，抬起手，比伯用力拉起了格斯，“走吧，回学院，嘿嘿，我去做个全宴。”

格斯看着身后，夜空下的孤山还能隐隐看见轮廓，山脉内一片安详，鸟兽奔走，享受着无人打扰的时光。

孤山距离伊格纳茨有一段距离，伴着星光，四人毫不觉得疲倦，比伯兴奋的讲着些猎场内发生的事情，琳琅和杰丹不断附和，声音很大，飘了很远。

谷雨站在刚才格斯所坐的地方，遥远的望着四人。

从猎场出来后，谷雨没有走回学院，她知道格斯出来后，第一件事就是寻自己，原本应该高兴的事情，可现在第一次觉得自己不知道如何面对格斯。

所以她躲了起来，藏在了一个无人的溪边，听了半天的泉水敲击卵石的声音。

很悦耳。

当走下山的时候，路上已经空无一人，可格斯坐在那里，谷雨躲在一颗粗壮的树木后，凝视了很久，直到格斯四人离开。

谷雨环膝坐下，瘦削的下巴抵在膝上，望着刚刚冒出新芽的薇草，轻轻拂过，玉指落在叶上，压弯了坚挺的草干。

·······

学院内，杰弗瑞坐在城堡中，看着眼前萎靡的步森。

空气如凝结一般，静的让人心慌。

步森肩头缠着厚厚的白纱，可便是这样，微微殷红若隐若现，极淡的血腥飘荡在两人之间。

“老大，我要杀了他，不管付出什么代价。”

沙哑的嗓音充斥着恨意，步森盯着杰弗瑞的眼睛，或许是因为伤势的原因，脸色苍白，如纸张的身体躬缩着。

他恨，他恨格斯，猎场之巅的交手，浇灭了心中最后一丝侥幸，格斯如战神一般，而自己，连丧家之犬也比不上。

那一刻，他怕了，怕到了骨子里，而此刻，他恨，恨到了骨髓里。

杀死格斯，看着格斯跪在自己身前，已经成了他的执念，甚至心魔。

昨日，他淘汰出局，深受重伤，马萨学院看守导师见状，直接把步森运回了学院，只是当步森知晓猎场结束后，就从床上跑了下来，一直等着杰弗瑞归来。

杰弗瑞看了步森很久，已经换上了休闲服的他缓缓踱到窗前，缓缓拉动窗帘，遮住了漫天星光，昏暗下，杰弗瑞回过身。

城堡内，只有一道魔法灯闪着微弱的光芒。

步森望者杰弗瑞，带着最后的希翼。

“你要杀死格斯，很难，现在摆在你面前只有一条路，选不选，随你。”

杰弗瑞负着双手，静等着步森回答，可身后的双手已经按在一张卷轴上。

“愿意，老大，只要他能死，便是要我的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