龙雀宫前,一条欲飞破苍穹的龙雀做着嘶吼状向着天空。这条龙雀乃是马萨帝国第一任大帝的坐骑,而龙雀宫也是因此得名。
冥灵拄着巫杖,无人搀扶,偌大的龙雀前门满眼间只有这座雕塑而立,龙雀的倒影覆盖了半个广场,冥灵抬起头望着这条幼时错过的雕塑,神情复杂,双眸间追忆之色渐浓。爬上龙雀额头,双持龙角迎风而站,俯视天下这是冥灵幼时的梦想,是他第一眼望见龙雀时就开始做的梦,后来慢慢大了,道尔和琼斯在护卫的保护下先后骑在了他梦寐以求的位置,再到后来,轮到他时却没了护卫,甚至没有取得同为父亲的同意,可少年不惧,那天冒着细雨,龙雀宫前清冷无人,娇嫩的双手扣在龙雀的鳞片上艰难向上。
没有惧怕,没有彷徨,他脑海中只有即将实现梦想的狂喜。
但或许是因为年龄小的原因,手劲不足,亦或者是因为那天如油滑的细雨给了他莫大的阻力,和庞大的龙雀身躯相比只称的上蚂蚁的冥灵刚刚爬到后背,便双脚踩空直直的甩了下来,那一摔,直接把他彻底摔出了帝族中心。
即便为帝族正统血脉,也挡不住日落西下的袒护,往后,整个帝族都知晓了大帝最厌恶的便是他,当时冥灵很委屈,他不明白那个男人的想法,自幼就没有展露出争帝的野心,人前人后全是恭敬相待,尽管帝族礼仪他做到了极致,那个男人也没再传唤过他一次,那时,他不明白,他不知道为何什么父亲会如此讨厌他,他也问过母亲外加以绝食相逼,可也没有问出答案。再后来,冥灵逃也似的跑出了京都,那一年他才十五岁,身边陪伴着他的只有忠心耿耿的尤达一人。而他也在那一年,开始了布局。在那一年,他遇到了改变他一生的夜叉祭祀葛麻,那一年,冥灵风吹雨淋着走向了地狱深处。那个自小只想着骑在龙雀背上玩耍的孩童在那一年,推翻了内心以往的念想。
冬雪宴还有一阵才会结束,冥灵不慌不忙扶着龙雀坐在了下来,倚着冰冷如铁的石壁,紧贴后颅,怅然笑着,缓缓凝视着龙雀最上方的头颅,眼神迷离龙须飘扬,过了很久,迎着阳光的眼睛有些干涩,叹息一声,有节奏的怕打着龙雀,好一阵,冥灵才缓慢起身,拄着巫杖一瘸一拐的走出了大宫门。
龙雀宫前龙雀飞,可谁会注意到这位没有龙身只有雀翅的影子。
······
许久,格斯才睁开了眼睛,看了眼头顶那个不移不动的太阳,揉着手臂哈了口气,收回目光投向远处血柱冲天的方向,神情凝重,沉声说道:“你们在这里待着,记住,若是发生意外你们可不用等我,能跑出去几个,就好好活着,这地方,不要再来了,过年过节只要对着北方敬个酒便可。”
血茧的位置愈发高了,鼓鼓囊囊随时有爆裂的迹象,从血茧身上传出的巨量生命气息覆盖了整个跪拜下的夜叉族,每个夜叉眉间都浮现出半指长的枣红印记,竖立而站,犹如第三只眼睛,恐怖血腥。
格尔玛回来了,在不知何时就已经趴到了跪拜大军中,当他眉间最粗最艳的印记爆发出通天赤芒时,格斯才发现了他。
伊芙脸上看不出喜悲,只是低声倔强道:“我会等你。”
北疆无风,吹不动四角落沙,格斯清晰的盯着伊芙的容颜,不悦的摇摇头,伸手捏着伊芙的双颊,宠溺笑道:“自从咱俩结婚后,就没见你笑过,咋的,心中不情愿还是对我不满意,有什么就直说,能改就改不能改我就想办法切了嘛。”
伊芙努力的想挤出一丝笑来,嘴角拼命的勾了勾,可双颊之上的梨花却不曾出现,格斯遗憾的叹息一声,揉揉伊芙的脑袋,轻轻擦去眼角就要出淌出来的泪水,“不想笑就不笑,活着总得看自己心情不是,不过临别前不能看到娘子梨花,倒是遗憾了些!”
说完,就取过身边的三叶巫杖,扛在肩上向四人挥挥手,便头也不回的走向了八根血柱。该来的总会来,逃不掉的。
格斯明白要开始了,事先准备好的人血在几名雄壮夜叉手中全部泼到了血柱上,霎时,血柱竟然发出如孩童般满意的笑声,血液粘稠,依附在血柱上扭曲蠕动,冒着气泡争前恐后的渗进了血柱。浩然赤芒游荡整个部落,空中血茧泛着的血色也逐渐发黑,血链撤回,血茧飘落而下,刹那间,格尔玛窜到血茧旁,呲着獠牙警惕的盯着周围一切,格斯毫不怀疑,这时自己走过去这家伙会活活撕了自己。
按照事先准备好的计划,格斯若无其事的走进血柱内,游荡的血芒顺着格斯的身躯缓慢攀爬,没有排斥,只有无尽亲切,血色如烟,笼罩着格斯,冲刷着浑身毛孔,这一刻,格斯的整个世界都清明起来,拜倒的夜叉,百米外的伊芙,沉积在大地间的沙粒,的都似在格斯眼下,伸手可触。
袅袅血丝应天而起,无风干扰笔直向上,八道血柱犹如通向另一个世界的阶梯,无尽延伸而不知终点。
格斯盘膝而坐,巫力源不控自转,碾压着身边一缕又一缕的血芒,饥渴的身体低声吟唱,贪婪着掠夺着身旁精纯的能量。
从北疆算起,格斯都没有此刻这样舒坦过,盈盈